她約我見一面,被我拒絕了,我和她沒有再見面的必要,我也不想看見她。
之后,她又痛哭起來,求我救救陳宇。
“當初為什麼要把周雪介紹給陳宇?為什麼要撮合他們在一起?你只是為了氣我,讓我過得不如意,就可以用兒子的一生去賭,現在才知道哭,晚了。”
劉紅梅嚎啕大哭:“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以為他們只是玩玩的,對不起。”
我低聲嘆氣:“*W*W*Y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沒有任何損失,現在是你兒子要因為你的愚蠢而送命。”
“求你救救他,周雪昨天死在了醫院里,律師說周雪如果死了,小宇就會一定被判死刑的。”
我心里突然一陣酸澀,二十年的心血,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終結。
“沒人能得了救他了。”
我掛了電話,好一會兒我才發現自己哭了。
三個月后,陳宇的判決下來了,死刑。
15.
我沒有去看他,一直都沒有。
倒是陳青海在監獄里病倒了,他身上的皮膚開始有了小面積的紅腫潰爛。
被緊急送去醫院后,發現和趙秋得了同一種性病。
醫生說,這種病目前沒有任何治療的辦法,只能盡力拖延時間。
陳青海父母將老家的房子和地都賣了,給兒子治病,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老兩口說著說著,又提起了我,懊悔道:“要是當初對小然好一點,現在就算她恨青海,但肯定也會給我們借點兒錢的。”
別說,這倆老人家人品不怎麼樣,看人倒是挺準的。
一個月后,陳青海的父親去世了。
喪事辦的很簡單,也沒什麼人去,將骨灰送回老家,草草掩埋了。
陳青海的病更重了,趙秋一周前死了,我讓人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陳青海,他當即嚇暈了過去。
他這麼自私的人,最怕死了。
半年后,陳宇被執行了死刑。
時間差不多了,我讓司機將我送去了醫院,看望陳青海。
一走進病房,一股惡臭沖進了我的鼻腔口腔,我差點吐出來。
陳青海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伸著手想拉我。
但他的手上,前世斑斑點點的膿包,看上去既惡心又滲人。
我沒有過去,站在門口和他說話。
“老婆,你是來救我的嗎?”
我聽的直皺眉,怎麼一個個的都把我當成了救世主了。
當初,我連自己都救不了,現在又能救誰呢?
我搖搖頭:“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你母親前幾天死了,是出車禍死的,你也沒什麼親人,所以如今只能由我來通知你了。”
他喉嚨里發出像被一團海綿塞住的嘶喊聲。
等他安靜下來我才繼續說:“肇事司機賠償了三十萬,所以你的治療費有了。”
陳青海母親故意這樣做的,就是為了給兒子換取治療費用。
“你知道自己連累了多少人嗎?”我淡淡地說道:“當初你沒有阻止周雪和陳宇的交往還和劉紅梅一起瞞著我,結果陳宇殺了人,昨天,他被執行了死刑。”
陳青海想要大哭,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半晌后已經受傷的喉嚨才爆發出一聲嘶鳴。
他的眼淚混著臉上的血水流到枕頭上,手上的繃帶也因為用力而滲出血來。
看著他這麼痛苦,作為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的前妻,我實在不忍心,只好包里掏出之前的DNA報告,忍著惡臭走到他面前。
“別哭了,你看。”
他眨眨眼,努力地看著上面的字*W*W*Y,隨后轉頭,雙眼通紅地看著我:“什麼意思?”
我耐心地跟他解釋:“別傷心了,陳宇其實不是你的兒子,你不能生育的。”
他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似的,怔愣住,片刻后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的,劉紅梅說小宇就是我的兒子。”
我無奈地問他:“你覺得是劉紅梅的話可信,還是科學可信?”
他又痛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罵劉紅梅。
我趕緊跑了,再多待一秒我就要吐出來了。
陳青海堅持了一年才死,尸體也沒有人收斂,草草地火化了。
所有的事情都了結了之后,我將重心從工作上移開,旅旅游,和朋友聚一聚,日子過輕松了不少。
這天,我剛旅游回來,司機高鐵站接我。
經常走的那條路發生了交通事故,只好繞路走,經過一個治安相對混亂的地方。
我看著窗外,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闖進了我的視線。
劉紅梅坐在馬路邊上,這麼熱的天,她竟然穿著棉襖,底下又穿的是短褲和拖鞋,頭發又臟又亂,臉上也黑黑的。
我讓司機開得慢了一些,劉紅梅這時候抬頭看我,她不認識我了,嘿嘿嘿的傻笑。
我這才明白,她已經瘋了。
我從包里找出一百塊錢,扔到她腳邊。
她呆呆地看著,隨后撿起來,拿在手里端詳著,連錢也不認識了。
我還沒來及說話,突然從角落里沖出幾個乞丐,將劉紅梅按在地上拳打腳踢,搶走了她手里的錢。
“許總……”
我看了劉紅梅一眼:“走吧。”
之后,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晚上我睡得很早,一夜無夢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喜鵲飛到我窗口叫了幾聲又飛走。
到了公司我才知道,新的項目通過了,我的公司可以上市了。
看吧,遠離了這些倀鬼,我的好運就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