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泓只是推開她,道:「先收拾一下你自己,眼下這般,太難看了。」
唐柔愣了愣,瞥見妝臺上的銅鏡。鏡中的自己蓬頭垢面,不復往日的容顏。
接下來,謝泓狀似無意地將唐柔無法有孕的消息透露給了唐家。
第二日,唐柔的母親便帶著她的庶妹上門了,話里話外都是要將庶妹留在謝府為妾,好幫唐家攏住謝泓這個女婿。
如今的謝泓,已是一朝重臣。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
唐家怎舍得這樣的姻親,到時候因唐柔無法延下謝家的骨肉,而最終失了羈絆。
唐柔發瘋般地將人趕出去,破口大罵,「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覺得我不能生了,想讓我給妹妹讓路,休想!唐家想巴著謝家,就得老老實實地捧著我。」
這樁事,謝泓只當不知情。
唐柔氣病了,謝泓便親自喂她喝藥,甚至還安慰她,「那日是我失言了,孩子沒了就沒了吧。」
唐柔心生感動,便提議讓自己的貼身侍女做通房。
她想著,自己的侍女總是好拿扭的。日后便是生下孩子,也在她的手里。
可誰知,謝泓卻是冷了臉,將藥碗一摔,「區區賤婢,如何能生我的孩子。」
唐柔心中放心了不少,卻依舊郁郁寡歡。
11.
唐柔出了月子后,有朝臣的夫人開賞花宴,謝泓便讓她去散散心。
因著謝泓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唐柔走到哪兒都是受追捧的。
即便是剛失了孩子,人也衰老了不少,可誰又敢當面觸她的霉頭。
「還是郡主有福氣,我聽說謝大人不日便要進內閣了,我們先在這兒,恭喜郡主了。
」
「當初景國公也是慧眼識珠,早早就相中了謝大人,謝大人前途無量,郡主日后便是閣老夫人了。」
唐柔昂著頭,志得意滿的笑了,好似前段日子失子的郁氣也在這一聲聲的恭維里消散了。
她一高興,便在宴飲上多喝了幾杯。
侍女扶著她去客房休息,熏香裊裊,如夢似幻。
直到一聲凄厲的尖叫聲,響徹府邸。
柔嘉郡主,謝泓的妻子,竟赤身裸體地與一個下人躺在一起。
身上痕跡斑駁,空氣里亦是彌漫著某種氣味,顯然是成了好事了。
唐柔醒過來,瘋了一樣拿簪子刺向那下人,簪簪入肉,那瘋魔的樣子更是瞧得人心驚肉跳。
直到謝泓出現,拿了件衣袍裹住了唐柔,將她帶回了謝府。
不日,流言便喧囂塵上。
唐柔與人私通,被朝臣女眷堵了個正著。本就有很多人親眼見證了,加之謝泓在背地里推波助瀾,唐柔很快成了百姓口中的蕩婦。
生性浪蕩,不安于室,就連參加個宴飲,都急不可耐地要尋個男人。
更有甚者說,唐柔前頭懷著的孩子,便是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的。
可憐了謝大人,頂了好大一頂綠帽子。
謝泓讓人把這些話學給唐柔聽,這些話傳到唐柔耳朵里,逼得她崩潰大哭。
瞧瞧,當初唐柔算計我失了清白,那些侮辱輕慢之語像針扎在我身上,如今也十倍百倍地還給了她。
她這個曾經在背后攪鬧流言之人,自然也該嘗嘗,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滋味。
唐柔朝著謝泓哭,「謝郎,我是被人陷害的,我那樣愛慕你,又怎會與他人茍合。
你去將外頭那些攪舌根的人抓起來,割了他們的舌頭!」
謝泓遮掩住臉上的厭惡,語氣說不出的溫柔,「柔兒,我看你是魔怔了。你可是被捉奸在床,多少雙眼睛都看見了,如今更是傳得人盡皆知。你難道要讓我把所有人都殺了嗎?那里面可有不少朝臣家眷。」
唐柔眼眶通紅,捂著臉痛哭,「難道就要我這麼算了嗎?」
「不然呢,或許這便是你的命數,亦是我的,不認又能如何呢?」謝泓的聲音里泛著幽幽的冷意。
12.
謝泓開始早出晚歸。
當日宴飲的大臣是景國公的親信,便他抓了那人好幾個錯處,逼得他在朝中無立錐之地。
景國公親自上門求情,希望謝泓能放他一馬。
然謝泓卻道:「岳父明知,柔兒是在他府上出的事。我若留著他與我同朝為官,這顏面要往哪里擱?岳父就不心疼柔兒嗎?」
景國公求情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謝泓就這麼除掉了唐家的黨羽,也毀了唐柔的名聲,一箭雙雕。
而謝泓,開始整夜整夜地宿在書房里。
唐柔變得疑神疑鬼,一面擔心謝泓嫌棄她,一面又怕府里的侍女會爬床,時不時便要打罵侍女,鬧得人心惶惶的。
下人的日子不好過,便開始懷念唐柔未進府前。
「還是公主在時,府里的下人日子更好過些。公主為人寬厚,待我們也從未苛責,卻落得這種地步。」
「就是,咱們這郡主,還是公主的表妹呢,竟沒半分相似之處。」
「公主昏睡了這些年,一應事宜都是大人親自料理的,哪里像夫人所說,對公主沒半點真情。
」
兩人嚼著舌根,卻被唐柔聽個正著。
她惱怒上前,狠狠兩個巴掌甩到她們臉上。
侍女嚇得跪地求饒,頭都磕破了,不停地喊著饒命。
唐柔一臉的怨毒,嗓音森冷,「既覺得沈窈那個賤人比本郡主好,那本郡主就大發慈悲,送你們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