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個還重要嗎?我們已經找到她了呀。」我有些急躁。
「我不知道……而且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什麼?」
「這個女人的裙子,就是剛上樓的那個,看起來很不合身,太緊了不是嗎,所以剛才她才會用手去拽。
「而上午那個女人出來扔垃圾的時候,卻沒有給人衣服不合身的感覺。」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這可能只是個習慣動作呀。」我不知道朋友為什麼現在反而開始躊躇起來。
「不……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著急。」朋友聲音出奇冷靜。
「別忘了鸚鵡的那句話,我們還沒弄懂的那句。」
「紅媽媽、胖媽媽、瘦媽媽、黑媽媽……」我喃喃道。
「沒錯,我想說的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兩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朋友盯著我的眼睛。
11
我腦子有些亂。
「你是說,有不同的女人穿同樣的衣服進出一個家,可這怎麼能說得通?」Ўź
「只是我的感覺。」朋友沉吟了一下,「確實難以解釋。」
不知道該怎麼辦,在樓下徘徊了半小時,正巧一個保潔阿姨推著車子朝這邊走來。
「先打聽打聽情況。」朋友囑咐我幾句。
我上前攔住保潔阿姨,壓住混亂的情緒,努力擠出笑臉。
「阿姨您好,我是來租房子的,就這個單元 4 樓。」我指了指單元門。
「他說他們家要搬走了,可我剛才給那個男的打電話沒人接,我在這等好半天了,您知道他家啥情況嗎?」
阿姨很面善,一看就是實在人,我有些內疚,現在說謊竟然那麼自然了。
「4 樓那家?」阿姨愣了一下,「你確定沒找錯地方?」
我掏出手機裝作看地址的樣子。
說肯定沒錯,天瑞小區 2 號樓 4 樓。
「那戶哪有男人?」阿姨擺擺手。
「沒有男人?」我趕忙說,「他家不是一對夫妻,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哎喲,那肯定是弄錯了,那戶也沒有小孩。」阿姨邊說邊往前走,「就一個女的在那兒住。」
「這不可能!」我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忙又說,「您確定嗎,我聽見他家孩子說話來著。」
「哎,俺在這邊干了幾年了,這樓上我都熟,誰家孩子多大了我都知道,從來沒見過他家有小孩。小姑娘,勸你別租這戶的房子,那個女的……」阿姨皺皺眉。
「那女的怎麼了?」
「俺感覺她不像好人。」阿姨尷尬地笑笑,「不是俺愛說閑話,她看起來沒正經工作,老是晚上打車出門。有一次下班晚碰見過她一次,感覺濃妝艷抹的……唉,小姑娘租房還是小心點好。」
沒有男人?沒有孩子?
突如其來的消息把我沖暈了,我嗯啊答應著,不知道說什麼好。話說著,已經跟阿姨到了物業辦公室。
「你看!說著就來了。」阿姨指指窗外。
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小區門口,一輛出租車等在外面,看來是提前聯系好的。
女人仍提著包,上車走了。
視頻一直開著,我舉起手機給朋友看。
「不對頭。」
朋友說:
「我們可能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
「我們一直都默認,抽煙喝酒的那個人是個男人,可如果不是呢?
「鸚鵡說過的話中,可從來沒有提到過爸爸。
「還有,剛才阿姨說沒見過孩子?
「我們確定有個 8 歲的孩子對吧,之前我一直覺得漏了什麼線索,是吃飯的時間!
「8 歲的孩子總該上學了吧,一個正常上學的孩子,絕對不會 10 點鐘在家里吃飯。
「那個孩子是被關在家里的!所以沒人見過他!」
「一直都是媽媽……囚禁了孩子?」我渾身發冷。
「剛才出去的女人頭發都是濕的,你看到嗎。」朋友的聲音低了幾度。
「什麼……你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現在我心里亂得很。」朋友說,「清潔車里有根鉤子,拿上它。」
「做什麼用?」趁阿姨轉身,我悄悄拿起鉤子出門。
「闖進去,必須進去。」朋友一字一句說。
「別怕,有我。」
12
「打開樓道的門禁很簡單。
「隨便按一家的門鈴,說你是這棟樓上的,鑰匙忘帶了就行。」
我按朋友說的,果然叫開了門,順利來到 4 樓房門前。
「現在怎麼辦,撬門嗎?」我握著鉤子的手滲出汗來。
「想什麼呢,那不整棟樓都聽見了。
「這樣,把鉤子掰彎。」朋友拿張紙畫給我看。
我找朋友的話把鉤子掰成 L 形,較長的那一端是鉤子的彎。
「見過開鎖公司怎麼開這種老式防盜門嗎?」
「好像有點印象……」我努力思索著。
「你都忘了。」
朋友輕嘆:
「小時候爸媽把我扔在樓道自己出去玩,那天很冷,凍得受不了,叫開鎖公司開的門,忘了?
「用鉤子尖把貓眼撬下來!」
我用鉤子把貓眼頂松,把鉤尖插到貓眼和門的縫隙里,死命一撬,貓眼的塑料外殼咯嘣掉在地上。
「把剩下的部分頂到屋里面去!」
我像通爐灶一般把鉤子往貓眼的位置狠狠頂進去,貓眼剩下的部分不堪一擊,掉在了屋里。
「鉤子探進去,用長的那一端拽門把手!」
我照做,整個人趴在門上,感受著門內鉤子的位置。
感覺鉤住了什麼東西時,我暗暗祈禱,用力一拽。
門咔噠一下開了。
13
屋里大白天拉著窗簾,很暗。
沙發和桌子是客廳僅有的家具。
地上有煙頭和踩扁的啤酒罐,是這家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