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夜,他卻緊緊摟著我的腰。
「阿寧,乖乖的哪兒也別去了,就留在我身邊。」
「我會對你好。」
43
身后的人呼吸漸勻。
這是多好的機會。
我只需要拿我盤頭發的金屬釵,輕輕地,悄無聲息地捅進他的喉嚨里。
可是就這樣殺了他。
還有好多沒有被公之于眾的真相將深埋谷底。
除了貝貝跟易盛的妹妹。
SK 公司高層背后,還有著更盤根錯節背景更為可怕的勢力。
我不能著急,我還得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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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
陸勐再次帶我上了那艘游輪。
「盛宴」重啟。
只是這一次不同的是。
我有了身份,也不需要戴眼罩蒙眼睛。
陸勐摟著我,我們在樓上俯視著一樓上的宴會,男男女女,籌光交錯,酒池肉林。
借著違禁藥物跟酒精的作用,下面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政商人士此時已然變得瘋狂。
甚至像動物一樣,只尋求著生理上的發泄跟痛快。
就這樣沖擊感觀的場景。
我看到四處,布滿了監控。
「為什麼還要錄像?」我忍著反胃,詢問他。
陸勐撥弄著拇指上的寶石戒指,牽著我坐下。
他將我拉進懷里,讓我坐在他的腿上。
「我陸勐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既要掌握這些人的喜好,可也要防著意外跟風險。
「而這些錄像,就將成為最好的掣肘。」
「我陸勐在北市,沒有人再敢攔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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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狼即使是沉浸式享受珍饈,也不會忘了警惕四周。
即使我不需要蒙眼,但手機仍然沒能帶進來。
我看向監控器,心里有了主意。
長達十天的盛宴狂歡。
登上這艘豪華游輪的人,他們仿佛已經被陸勐這一套腐化地完全失去了理智跟三觀。
這里,就是他們的極樂樂園。
一連好幾天。
我都沒能有機會接近監控室。
在第七天入夜后。
我終于逮著機會往那個房間走。
但到了門口,我才看到,那房間門口竟然有配槍的海外傭兵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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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多少人?」
易盛的聲音從我的珍珠耳針里傳出來。
「門口兩個,里面一個。」我調整了下耳環,聲音也更清楚了。
易盛那頭傳來許許多多打字的聲音。
「行,我讓朋友植入病毒遠程控制五分鐘的警報跟燈光。」
「紀寧,你只有五分鐘。」
「五分鐘拿不到,你一定要保證放棄這次計劃。」
五,四,三,二,一。
伴隨著火警警報聲起,整艘游輪的燈光滅掉。
全部陷入黑暗之中。
這兩名傭兵朝樓下走去。
房間里的人大概是以為電路故障了,罵罵咧咧地起身朝外頭走廊盡頭的廁所走。
門被他虛掩上。
我已經順利摸了進去。
只需要拿到一份監控,陸勐跟他的罪惡王國將會徹底崩塌。
我摸索著抽屜。
那里頭有著一盒新硬盤盒子。
我抽出其中一個,裝進衣服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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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寧,你找死啊?」
門口冷不丁響起一聲女聲。
那是陳欣雨。
完了。
我捂著衣服,不出聲。
這次上來,我不知道為什麼陳欣雨也在。
這幾天她都跟一個花蝴蝶似的,滿場繞著這些賓客轉。
「紀寧,趕緊走。」易盛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時間不夠了。」
走不了了。
雖然是在黑暗中,但我能感覺到她就在門口,抱著手臂看我出丑。
「喂!誰在那里!做什麼!」
上完廁所重新返回的工作人員遠遠一聲暴喝。
心,驀然墜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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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可能是真的完了。
「紀寧,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很討厭你。」陳欣雨輕輕笑起來。
「討厭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無所謂的樣子。」她深深看了我一眼:「但好像啊,也就只有你能救我們了。」
她彎腰脫下高跟鞋,拎起來搖搖晃晃地沖著朝她跑來的工作人員挑釁。
最后她深深看了我一眼:
「紀寧,你如果搞砸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這句話。
她赤著腳,扭頭就跑。
大喊大叫著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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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脫后。
張望注意著陳欣雨那邊的動靜。
我不知道她還要做什麼。
只是看到她一步一步,跌跌撞撞朝著甲板跑過去。
海風狂急。
吹得她紅色的衣裙上下翻飛,像極了一只美艷動人又危險的蝴蝶。
陸勐在貴賓室里,跟別人喝著紅酒聊著天。
他明明看到了這邊的動靜,卻毫無反應。
那些傭兵跟保鏢朝她圍過去。
陳欣雨笑著笑著突然彎下腰去。
重新直起身來時,她沖樓上高高在上的陸勐豎了根中指。
然后毫不猶豫地旋身朝大海深處跑去。
縱身一躍。
在夜晚黑色的大海里,綻出一朵小小的浪花。
我捂住嘴,眼淚洶涌而出。
原來她……
早就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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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勐的休息室里。
我抱著滾燙的咖啡杯,但還是覺得身上冷。
好像還是沒有從剛才陳欣雨跳海的事情抽離出來。
「她得了艾滋。」
陸勐語調平靜,仿佛在敘述一個動物生病一樣。
「那你還讓她上船來,不怕你的客戶染病嗎?」
陸勐嗤笑:「她手上戴著紅色手環,大家都知道,也會避開她。」
好惡趣味的游戲。
「你不是也碰過她麼。」我只覺得脊背發涼,一層一層的涼氣順著骨頭往外冒。
陸勐語帶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