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沉著臉點點頭。
周昕薇在一旁涼涼開口:「不會吧,難道賢妃是狐妖?」
皇后眄了她一眼:「事情還沒有定論,貴妃不要隨意開口。」
周昕薇彎唇一笑,眉眼傾城:「那就等著看吧,反正凌霄子大師在呢。」
宮人扶著眉眉下去休息。
空氣中只有沙沙的樹葉聲。
片刻后,宮人急急忙忙出來,跪下慌張道:「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她!」
周昕薇比皇帝還要急切:「莫非她現原形了?」
皇上嚇得豁然起身:「當真是妖孽!?」
「不是,是娘娘暈倒了!」
凌霄子和周昕薇交換了一個眼神,上前幾步后,大聲道:「恐怕是符水生效!」
「陛下,可千萬不能對妖孽心軟,畜生是沒有心智的!」
皇上眼中驚疑不定,終究沒有落下定論。
周昕薇也不急,反正在她看來,眉眉已經是個死人了。
11
我不著痕跡地離開周昕薇身邊。
周昕薇大概永遠想不到,今日這個圈套,套中的是她自己。
片刻后,皇后派去看著眉眉的宮人說,賢妃面部潰爛,應當是符水生效了。
皇上雙目圓睜,已經信了三分。
周昕薇湊到皇上身邊,柔媚地開口:「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啊。」
「我知道您舍不得賢妃,但妖孽怎麼能留在宮中呢!」
皇上驚疑不定。
看向皇后,卻見皇后面色淡淡,眼中似乎還有幾分氣定神閑。
「皇后如何看待這件事?」
皇后看著周昕薇輕輕笑了笑:「貴妃,你當真確信眉眉是妖孽麼?」
周昕薇咬著唇,想到我告訴她的話。
「娘娘,不妨再編幾句謊言,加把火。」
她身姿柔婉地跪在皇上面前,抬起頭看著皇帝。
「陛下,臣妾一直不敢說,其實臣妾見過賢妃食生肉,還有白色尾巴。
」
「當真!」
「若有虛言,天打雷劈,臣妾用九族發誓!」
皇上似乎下定決心,站起身盯著眉眉離開的方向:「既然真是妖,那就留不得了。」
「陛下!」
皇后卻打斷了他。
「臣妾有一事稟報,還望陛下恕罪。」
皇上一愣,偏頭看向皇后:「梓潼,何事非要現在說?」
「陛下,您先見個人。」
皇后拍了拍手,宮人押著一個女子遠遠走過來。
那人帶著頭套,走到近前,才摘下頭套。
滿面疤痕,眼睛位置只有兩個黑色的洞。
皇上嚇了一跳,握著皇后的手才沒有后退。
這人跪在周昕薇身邊,嚇得周昕薇花容失色,驚呼一聲撲在皇上身上。
卻聽這人緩緩開口:「貴妃娘娘,您不認得奴婢了麼?」
「奴婢是芳茹啊。」
周昕薇嚇得失去了聲音,不知該如何說話。
她處死過很多人,卻沒有真的見過死人,她說死人晦氣,不能到她面前礙眼。
「芳茹?」
皇上皺眉:「這是何意?」
皇后帶頭跪下,一眾妃嬪也跟著跪倒一片。
「陛下,請您明斷!」
12
現在出現的當然不是芳茹,而是我。
當日先讓芳茹死,就是為了今天能變成她的樣子。ӱż
媚狐不能親自殺人。
人殺妖,是天經地義,妖害人,卻會遭到天譴。
天道不仁,妖何其無辜?
因此我借著周昕薇的手,殺了芳茹。
等的就是今日幻化成芳茹的模樣。
從翠玉的尸體開始,一步一步引著周昕薇入局。
我跪下磕頭,供述周丞相貪污修建堤壩的款項,才引起豫州水災不斷。
為了掩蓋罪行,將此事說成是天譴,凌霄子早年就跟周家勾結不清,根本不是真的能人異士,早就因為害人被龍虎山逐出。
今日種種不過是周家設下的圈套。
為得就是一石二鳥,既可以解決貪污一事,又能除掉賢妃。
「奴婢因為察覺此事,才被貴妃害成如今模樣。」
「皇上明鑒啊!」
周昕薇大驚失色,慌亂地站起來:「不可能!」
「芳茹早就死了!」Ⴘž
皇后驚訝出聲:「周貴妃,你不是說,芳茹被你放回老家了麼?」
周昕薇啞口無言。
人在撒謊的時候總覺得萬無一失,卻不知謊言終歸會變成利箭,在某一日破空而出,正中自己眉心。
到此時此刻,我該做的事已經結束,剩下就是皇后和眉眉的舞臺了。
我和眉眉,早就在跟皇后合作。
翠玉被周昕薇收買后,皇后暗中殺了翠玉,我在她面前變成了翠玉的樣子。
而真正的翠玉深埋湖底。
眉眉救駕有功,但皇上遇險其實是皇后下的手。
深宮之中,步步驚心,沒有手段的人都會死。
人心何其復雜。
周家勢大,周貴妃得寵,皇后早就想動她,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美貌是周昕薇無往不利的武器。
只有讓皇上從心底里厭惡她,即使看到她的容顏也不能忍受,才能徹底打敗周昕薇。
接連呈上的證據,一樣一樣,八分真,兩分假,由不得皇帝不信。
不可一世的周貴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也沒能換回皇上的目光。
但此刻,皇上依舊貪戀周昕薇的美色。
他下旨周家滿門抄斬,周丞相午門腰斬。
卻留了周昕薇一條性命。
皇后似乎早就料到了,并無多大意外,淡淡地應下了。
這一樁是連環計,周昕薇早死晚死,都是死。
13
凌霄子被收押,等著三日后凌遲處死。
皇后特意找了個機會,讓我去看凌霄子。
皇后說:「凌霄子受刑時恐怕會擾民,不如先行去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