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們都信了紅梅的說法。
紅梅大喘著氣,將陳嬌背回了林家。
女兒才走不久就摔成了這樣,田氏嚇得魂都快飛了,一邊哭著照顧女兒,一邊托韓江去私塾喊丈夫、兒子回來。
林伯遠、林遇父子火燒火燎趕回家時,陳嬌醒了,昏迷前的一幕,是被人一棒砸下。
胸口很不舒服,陳嬌不知自己經歷過什麼,才看見田氏關心的臉,她的眼淚便下雨似的落了下來。
“嬌嬌你別怕,咱們沒事了!”屋里沒有外人,紅梅一邊哭一邊向陳嬌解釋了一切。
“幸好有韓岳,不然就是我害了你。”紅梅內疚極了,如果不是她拽著陳嬌一起出門,陳嬌就不會被人搶。
陳嬌此刻驚魂未定,暫且無暇安慰她。
林伯遠比較鎮定,寬慰了紅梅一番,田氏更后悔自己不該攛掇女兒出門,也沒有遷怒紅梅。
“不過,韓岳考慮的對,對外咱們就說嬌嬌不小心滾下山坡,紅梅千萬別說漏嘴。”沉思過后,林伯遠囑咐紅梅與家人道。
紅梅對天發誓道:“叔嬸兒放心,我連我爹我娘都不說,不然就叫我爛了這張嘴!”
田氏忙拉下她的手,嘆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都快嫁人了,亂發什麼誓。”
陳嬌也朝紅梅笑了笑。
“爹,韓大哥帶郎中來了。”堂屋里頭,負責招待韓江的林遇看見大門外的二人,及時知會父親。
林伯遠立即出門迎接,見韓岳一身狼狽,林伯遠心中登時涌起無限感激,今日,韓岳不僅僅救了他的女兒,也救了整個林家,否則,林伯遠無法想象女兒被人擄走后,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
“夫子無需多言,先請郎中替林姑娘看看吧。”韓岳冷靜地道。
林伯遠用目光道謝后,陪郎中進去了。
陳嬌腦袋后多了個包,外傷不算嚴重,至于腦袋里面有沒有影響,郎中也看不出來,只能叫陳嬌這幾天多多休息,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出了什麼癥狀,再去請醫。
送走郎中,田氏、紅梅留在西廂房陪著陳嬌,林伯遠將韓岳兄弟請到了堂屋。
林伯遠取出白銀十兩,要送韓岳當謝禮。
韓岳肅容道:“夫子客氣了,惡人行兇,今日就算是素味平生之人,韓某也會出手相救,更何況是相識的村人。夫子實在感激,就請您對三郎的學問多多費心,其他謝禮,韓某一概不收。”
韓家還有個十二歲的老三,叫韓旭,就在林伯遠的私塾讀書。
總之,無論林伯遠如何將銀子往韓岳手里塞,都會被韓岳給塞回去,最后韓岳干脆叫上弟弟走了。
林伯遠一路追到大門口,望著韓家兄弟的背影,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悉心栽培韓旭,幫韓家出個秀才郎,如此才能報答韓岳對自家的恩情。
陳嬌心神不寧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腦袋沒那麼疼了,但林家卻惹了更大的麻煩。
胡全昨日回到村里,就開始散布韓岳與林家女在老虎山茍合的事,添油加醋的,好像兩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事一樣。本來村人還當他瞎說,但胡全將韓岳、林家女的衣著都說對了,再聯想昨日林家女是被紅梅、韓江一起送回來的,韓岳還幫忙請了郎中,村人就開始各種揣度起來。
莫非,林家女在老虎山與韓岳幽會,被人撞見匆匆逃跑時不小心摔了?
不管真相如何,有胡全繪聲繪色的描述,林家女的清白算是徹底毀了,韓岳在村人中一慣的好名聲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沒人當著林家人的面說,還是紅梅娘聽到風聲,趕緊來通知田氏了。
田氏一聽,兩眼一黑,差點昏厥過去,跑去問女兒,陳嬌當時昏迷,并不知道有沒有遇見胡全,再問紅梅,紅梅去晚了一步,也不知道胡全竟然在場。
就在此時,聽到風言風語的林伯遠、林遇父子也回家了,父子倆剛進門,還沒來得及說上話,林家大門口,又多了一道身影,那人高大魁梧,一身粗布衣裳,不是韓岳是誰?
紅梅娘倆先告辭了。
林伯遠讓兒子看著妹妹,別讓妹妹做傻事,他與妻子一起將韓岳請進了屋。
“韓岳,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田氏急著問。
韓岳薄唇緊抿,沉默片刻,才如實道:“昨日我救下林姑娘,發現她衣衫,略有不整,不得已先抱她躲入山林。林姑娘昏迷不醒,我為她整理衣衫時,胡全突然出現,我怕他認出林姑娘,就,就將林姑娘抱進懷中擋著臉,那胡全混賬,仗著我騰不出手便賴著不走,正好家弟與紅梅尋來,胡全猜到我懷里的是林姑娘,這才離去,只是我沒想到,他會信口雌黃,四處污蔑我與林姑娘。”
林伯遠恨得攥緊了手!
田氏已經背過去哭了起來,她可憐的女兒,被救下時衣衫不整,肯定已經被人占了便宜去,被韓岳知道也就罷了,韓岳人品端正信得過,沒想到又被胡全那賴皮看了去,四處造謠。
胡全是什麼人啊,爹是酒鬼娘是老賴,胡全從小就是村里的小混混,如今二十五六了,也沒有人家愿意把女兒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