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眉頭皺得深深的,他還不了解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嬌嬌弱弱的,住在外面被欺負了怎麼辦?
娘倆一起勸說,陳嬌就是不聽,與雙兒一人拎一個包袱,態度堅決地往外走。
謝氏、虞家姐妹聞訊趕了過來。
“這是要去哪兒?”謝氏冷著臉問陳嬌。
陳嬌從容道:“我在貴府叨擾這麼久,心里實在過意不去,今日特在外面賃了宅子,現在搬過去,這些時日太太對我照顧有加,陳嬌沒齒難忘,今日一別,陳嬌愿太太身體安康,萬事如意。”
杜氏哭著求謝氏:“姑母,您幫我勸勸這孩子吧,她從小就沒離開過我身邊……”
謝氏聽了,目光從陳嬌、謝晉與女兒虞瀾身上依次轉了圈。
謝氏已經知道女兒喜歡謝晉了,謝晉有才學有功名,謝氏也是贊成的,陳嬌離開后,更方便女兒與謝晉培養感情。
所以,謝氏只是假意地勸了勸,便不管了。
陳嬌領著雙兒出了門,虞家大宅外,順子一直在這等著,而陳嬌出門時,正趕上虞敬堯外出歸來。
陳嬌一眼都沒看他,連最基本的辭別禮數都沒盡,叫上順子、雙兒一起走了。
杜氏攔不了陳嬌,就讓兒子去送,謝晉便緊緊跟在陳嬌身旁。
虞敬堯站在門口,盯著陳嬌遠去的背影看了會兒,若無其事地回了房。
他換衣服的時候,劉喜弓著腰,低聲稟報道:“陳姑娘在淮平巷賃了一處宅子,宅子主人姓王,家里有五口人……”
陳嬌不知道虞敬堯是什麼心情,反正搬到王家的第一晚,陳嬌睡得特別香。現在她有地方住了,小籠包生意那邊,陳嬌很大方,承諾每個月分順子兩成紅利,順子干得特別帶勁兒,剛起步就已經不賠錢了,等名氣傳出去,陳嬌的營生便不是問題。
接下來,陳嬌只需一邊等著謝晉來退婚,一邊暗中給自己物色好郎君就行。
新的郎君,陳嬌只有長得順眼、品行端正這兩個基本要求,其他的她不挑。
一夜好夢,翌日醒來,陳嬌帶著雙兒去鋪子那邊了,親眼看看鋪子的生意。
擺脫了奸商,也不用寄人籬下,陳嬌的心情特別好,確定順子、阿芳干的好好的,一身男裝的陳嬌,還領著雙兒在揚州城逛了逛,在外面小攤吃了晌午飯才回去。
王家是三進的院子,陳嬌占了第一進,后面兩進靜悄悄的,陳嬌也沒好奇去刺探別人的生活,徑自回屋休息了。睡醒一覺,陳嬌拿出針線,坐在床上給自己縫制新衣。
突然間,大門口傳來一道男人的吆喝:“慢點抬,磕壞了叫你們賠。”
陳嬌朝雙兒使了個眼色。
雙兒出了屋,見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正指揮一行人往里面抬桌椅、床柜等家具,一看就是好貨色,雙兒奇怪道:“你們是誰?”王家主仆她都見過了,這些人全是陌生面孔。
那管事看看她,笑瞇瞇地道:“雙兒是吧?鄙人姓張,我家老爺上午剛從王翁手里買的這處宅子,三進都買了,往后你與你家陳姑娘都是我們的租客,老爺說了,傍晚他過來,會與陳姑娘重新簽訂契書。”
雙兒震驚極了,呆呆地問:“王家人,已經搬走了?”
張管事笑道:“是啊,一早就走了。”
雙兒看著院子里忙碌的伙計們,心情復雜地去稟告主子。
陳嬌在里面都聽到了,她放下針線,眼前莫名浮現昨日她在虞家門口與虞敬堯的短暫照面。
他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陳嬌心里很亂,突然冒出不好的預感。
傍晚,主仆倆在屋里待著,張管事突然在外面喚道:“陳姑娘,我們主子回來了,想與您談談契書事宜。”
陳嬌深深地吸了口氣,與雙兒一起出去了,走到門口,她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廊檐下的虞敬堯。
第34章
如果一個人憤怒到極點就會死,陳嬌已經被虞敬堯的厚顏無恥、仗勢欺人氣死好幾次了。
可是,既然氣不死,又躲不掉,那只能選擇面對。
陳嬌冷著臉隨虞敬堯去了堂屋。
張管事是虞敬堯的人,自動守在院子里,雙兒想跟進去,被虞敬堯淡淡斜了眼,她就不敢動了。
雙兒的反應,陳嬌很無奈。她不是沒想過換丫鬟,可換了又如何,新買來的丫鬟,主仆之間沒有任何情分,虞敬堯想收買新丫鬟只會更容易,反觀雙兒,雙兒只是不敢得罪虞敬堯,對原身的照顧還是很盡心盡力的。
要怪就怪虞敬堯太無恥,居然跟到了這里。
堂屋北面兩張主座,兩人一人坐了一把。
陳嬌看著地面,先道:“租金還我,我不租了。”
虞敬堯看著對面的小女人,笑:“退你又如何,你去租哪里,我就買下哪里,你想買宅子,我會搶價讓你買不到,你想離開揚州,我也有辦法讓你跨不出城門半步。”
陳嬌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小女人脖子都快氣紅了,衣襟那兒進了風似的一起一伏的,虞敬堯也不想氣她,從袖中取出一張契書,放到陳嬌旁邊的桌子上,道:“別氣了,安心跟我過,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你會是我第一個女人,將來咱們的情分,誰也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