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琬臉白了,別人不知道她下藥,中了藥的陳嬌肯定知道,她是不是告訴大哥了?
“什,什麼事啊?”陸琬小聲地抗拒道。
陸煜冷冷看了她一眼。
陸琬不敢再言語。
陸煜將妹妹帶到了自己的書房,阿金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為何要害表妹?”走進書房,陸煜坐都沒坐,盯著妹妹審問道。
陸琬裝糊涂,眼睛看向一旁:“誰害表妹了?”
聲音剛落,陸琬忽然聽到一聲握拳的聲音,她往下一看,就見大哥的左手緊緊握著,拳頭上面都暴起了青筋,似是在強忍什麼。陸琬怕了,本能地往后退。
“為何害表妹。”陸煜這一巴掌終究沒有打出去,只是聲音更冷了,“如實交代,別逼我動手。”
男人的拳頭依然緊緊地攥著,陸琬真的害怕哥哥會打自己,情緒失控,她跌坐在了地上,一邊哭一邊后怕地道:“大哥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喜歡劉恒的,那天聽三妹說表妹在王府里一直勾引劉恒,我一生氣,就,就想快點撮合表妹與二哥……”
“你二哥知道你做的好事?”陸煜皺眉問。
陸琬哭著搖頭:“我沒告訴他,我怕他罵我。”二哥對陳嬌太好了,未必會配合她的計劃。
確定二弟與此事無關,陸煜稍微好受了點,隨即繼續呵斥妹妹:“你身為女子,難道不知道清白對表妹的重要?為了一個劉恒便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陸家祖宗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陸琬忍不住替自己辯解:“我,我是錯了,可我也沒想害她啊,二哥那麼喜歡她,以表妹的身份,嫁給二哥也算高嫁了……”
“閉嘴!”陸煜差點就想踹妹妹一腳,“到現在還滿口胡言不知悔改,等我稟明父親,明日便送你去莊子上好好學半年規矩!”
整個侯府,陸琬最怕的就是威嚴的父親,聞言狠狠打了個哆嗦,跟著她便撲過來,抱住兄長的腿苦苦哀求:“大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別告訴父親,以后我都聽你的,我不喜歡劉恒了,我也不會再欺負表妹,大哥你別告訴父親好不好,我求你了!”
小姑娘一邊哭一邊掉眼淚,鼻涕都快流下來了,可見是真的怕。
陸煜看著妹妹落淚,卻絲毫不為所動,他饒過了妹妹,又如何向表妹交代?普通小錯也就罷了,關系到一個女子的清白性命……
“大哥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狠心掙開妹妹的手,陸煜轉了過去,背影冷漠。
陸琬呆呆地望著兄長,忽的,她笑了,嘲諷地道:“大哥罵我卑鄙,你自己呢?你將她藏在船里又做了什麼,你對得起二哥嗎?”
陸煜對親妹妹最后一絲不忍,都隨著這番惡毒的猜測消失了,他轉過來,看著妹妹平靜地解釋道:“船篷里有涼茶,她自己喝茶解了藥效,我始終守在船外,琬琬,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樣,為達目的便忘了禮義廉恥。”
陸琬不信,盯著他問:“你真的沒碰她?”
陸煜漠然道:“我與她清清白白,天地可鑒。”
他正氣凜然,陸琬頹喪地垂下肩膀,連利用此事威脅兄長的機會都沒有了。
哭了會兒,陸琬重新哀求兄長:“大哥,既然她沒事,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只要你不告訴父親,我發誓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什麼都聽你的!”
陸煜并未打算真的告訴父親,關系到陳嬌的清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可以隱瞞父親,但你自己找理由,去莊子上住三個月,我會安排嬤嬤重新教你規矩。”陸煜無情地提出了條件。
陸琬不想答應,但事情捅到父親那里,就不是三個月的懲罰了。
“好,我今晚就想辦法!”抹把眼淚,陸琬抽抽搭搭地站了起來。
陸煜道:“你身邊的彩霞,賣了。”
陸琬現在哪有心情管一個丫鬟的死活?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陸煜最后道:“此事除了表妹與你我,你不得再對任何人提及。”
陸琬還是點頭。
大哥與父親的威嚴加起來,她不敢再起什麼壞心思。
第二日,陸琬向母親衛氏撒嬌,提出要去莊子上避暑。涼州的四月并不算熱,衛氏覺得女兒在無理取鬧,可她不答應陸琬就一直糾纏,陸煜過來給母親請安,也配合妹妹演戲,衛氏很看重長子的意見,終于答應了。
陸煜挑了幾個護院,親自送妹妹去了郊外的莊子,過了兩日,他將挑好的教養嬤嬤派到了莊子上,那嬤嬤才到不久,便找個借口罰了陸琬的大丫鬟彩霞一頓,命人綁了嘴,拉出去隨便賣了,特意囑咐人牙子賣到外地去。
陳嬌這邊,她并沒有對舅舅舅母說出真相,表姐陸珍相親很順利,一家四口都高高興興的,她何必添晦氣。
陸琬搬去莊子的第四天,陳嬌與陸珍在花園散步,偶遇陸煜。
陳嬌低垂著眼簾,中藥時的情形,陳嬌記不清楚,但肯定狼狽不堪,都被陸煜看了去。
“大哥。”陸珍笑著打招呼。
陸煜點點頭,然后直接對陳嬌道:“表妹,請借一步說話。”
陸珍愣了愣。
陳嬌知道陸煜是來給她他承諾的那個交代了,點點頭,叫表姐稍等,她神色如常地隨陸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