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小丫鬟似的坐在一旁聽著,注意力又被李牧吸引,有時候也忍不住會想,這樣的男人,她到底能不能得到他的真心。
晌午的時候,騾車停在了一條小溪前。
兩人帶了干糧,溪水清澈,陽光明媚卻不刺眼,李牧直接席地而坐,陳嬌好歹鋪了一條帕子。
水波粼粼,陳嬌一手拿著早上買的烙餅,一邊欣賞這鄉村野景。
她的小臉白白凈凈,嘴唇紅如櫻桃,最漂亮是那一雙靈動清澈的眼睛。
同樣一個人,盛裝打扮滿面脂粉,卻不如素面朝天時更動人。
“我去打水。”陳嬌渴了,放下吃了一半的烙餅,拎起竹筒就要走。
李牧雖然貌似文官,卻是實打實的習武之人,在陳嬌起身前,他不著痕跡地踩在了她曳地的裙擺上。陳嬌哪有準備啊,起勢太急,裙擺處突然受阻,她不由自主地就朝那邊歪了過去,李牧早有準備,一手拿餅,一手攬住她腰,溫香軟玉接了滿懷。
陳嬌仰面倒在他臂彎,驚魂未定地往上看,李牧朝她淡淡一笑:“投懷送抱?”
陳嬌小臉刷的紅了,起個身也能倒在他懷里,看起來確實像故意的。
“我沒有。”她紅著臉替自己辯解。
“哦。”李牧手臂用勁兒,將她扶了起來,君子坐懷不亂,當是如此。
陳嬌提著竹筒就跑了,在溪水旁待了好久,臉不熱了,這才耷拉著腦袋回到他身旁。
吃過午飯,兩人繼續出發,李牧仍然趕車,陳嬌因為那一抱,不好意思再待在外面,躲在里面靠著車角打盹兒。
在外面轉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李牧帶她回了昨晚下榻的客棧。
陳嬌試著在大堂尋找高家兄弟的身影,沒找到。
“他們明早回來。”李牧解釋道。
陳嬌便猜,兄弟倆肯定去辦什麼大事了。
飯畢,李牧陪陳嬌上樓,進了客房,陳嬌都沒多想,直到店小二來送熱水,陳嬌看著坐在窗邊看書的男人,心跳突然加快!以前投宿,每當她洗澡的時候,李牧都會去隔壁與高家兄弟說話,真有事商量也好,避嫌也好,陳嬌都能安心地沐浴,現在高家兄弟不在,李牧以什麼借口避嫌?
熱水好了,店小二恭敬地退了出去。
陳嬌低著頭坐在床上,小手緊張地絞著帕子。
李牧放下書,低聲問她:“熄燈,還是我出去走走?”
他給了陳嬌選擇的機會,可陳嬌并沒有選擇,客棧魚龍混雜,李牧在隔壁,她很放心,如果李牧離開客棧,別說洗澡了,讓她一個人待在這里,她都害怕。再者,她趕李牧出去,李牧會不會覺得她太看低他的人品了?
“熄,熄燈就好。”陳嬌別開臉道。
李牧先關好兩扇窗戶,再熄了燭火,此時夜幕初初降臨,屋里光線昏暗,但也沒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熄了燭火,李牧再次走到窗邊,背對陳嬌而坐。
陳嬌咬著唇,李牧沐浴時,她一眼都沒偷看過,輪到她了,李牧與她同床多日都始終規規矩矩的,應當也不會偷窺。
可,雖然這麼想著,陳嬌還是很慌,進了浴桶便背對他坐下了。
客房很小,浴桶擺在偏中間的位置,距離李牧也不過只有幾步距離。
她撩起的水聲輕不可聞,李牧從袖中取出一物,微微偏頭,食指輕彈。
陳嬌背對他,看不見他做了什麼,只聽到一聲水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到了水里。陳嬌低頭,光線那麼暗,她當然看不清,但沒過多久,就感覺有什麼活物從水里爬到了她胳膊上,陳嬌渾身一僵,那東西卻繼續往上爬,根本不是錯覺!
“啊”的一聲尖叫,陳嬌胡亂地拍起胳膊來,水聲嘩嘩。
“怎麼了?”李牧驚詫問,背對她站了起來。
“水里有蟲子!”陳嬌哭著道,一邊拍著胳膊一邊想依循本能跳出浴桶,可,李牧又在那里。
“得罪了。”李牧迅速趕至浴桶旁,直接將水里的美人抱了出來。
陳嬌又羞又怕,怕比羞多,人瑟縮在他懷里,雙手還拍著胳膊。
李牧一手抱著她,一手將水里掙扎的綠皮螞蚱捏了出來,好笑道:“找到了,是只螞蚱。”
陳嬌愣住。
李牧將螞蚱遞到她面前。
陳嬌只看一眼,想到螞蚱在她胳膊上亂爬的感覺,就又埋到了李牧胸口。
李牧無聲笑,將螞蚱扔到地上。
“踩死了。”他低頭,在她耳邊說。
陳嬌的心思,在得知水里的活物是螞蚱后,就重新回到了兩人的處境上。他將她從水里撈了出來,她身無一物地靠在他懷里,他左手抱著她,修長有力的手掌,完完全全地貼著她,那掌心比水還熱,甚至是發燙。
陳嬌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春日晚上還有點涼,沐浴出來未及擦拭的她,開始瑟瑟發抖。與此同時,陳嬌感覺到,臉頰貼著的男人胸膛也在高高地起落,頭頂的呼吸一次比一次重。
他,動情了嗎?
一定是了,否則他為何不推開她,為何不收回手?
這樣的境地,哪個男人又舍得松手?她長得這麼美,李牧真松了手,陳嬌才要絕望。
但,他不動,她要主動跨出那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