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喚我何事?”陳嬌大方地問秦越。
陳嬌看得出來,秦越對她有些心思,陳嬌也有意把秦越當成待選夫君觀察,但在秦越有所表示之前,陳嬌不會露出任何馬腳,免得秦越看輕她。
秦越朝她行了一禮,歉然道:“我是來向姑娘賠罪的,因先生問責,以后我不能再為姑娘解惑了。”
陳嬌笑了笑:“沒事,大人會繼續教我,公子安心編書也好。”
秦越怔住,隨即問道:“大人繼續為你批注?”
陳嬌解釋道:“那樣太麻煩了,大人說,以后每日他會替我講解一兩刻鐘。”
秦越聽了,心情有點復雜,先生是什麼意思,不許他與陳嬌來往,卻學他的做法,以前明明只是通過札記批注教她的。若非先生一把年紀,平日也不近女色,秦越都要懷疑那位一本正經的先生對陳嬌有別的企圖了。
“這樣也好,大人學識淵博,肯定比我懂得多。”秦越苦笑道。
陳嬌忙夸他的學識同樣精深。
兩人正客氣,長福突然咳了咳,陳嬌看過去,余光中先瞥見一道紫色身影從影壁后轉了過來。
陳嬌、秦越互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
兩人同時轉身,向越走越近的王慎行禮。
秦越玉樹臨風,陳嬌貌美婀娜,年輕的男女站在一起,如同一對兒璧人。
王慎忽然不知,他該擔心秦越被陳嬌的美貌吸引做出不合禮法的事,還是擔心陳嬌傾慕秦越,繼而受傷。
“阿嬌先去廳堂,你隨我來。”王慎看著秦越道。
陳嬌立即朝廳堂走去。
王慎領著秦越去了書房。
“說實話,你對阿嬌是否有意。”
落座后,王慎平靜地問秦越。
秦越想到陳嬌傾城的容貌,想到她聽他講解時的認真與聰慧,自知瞞不住先生的眼睛,他一撩衣擺,跪下道:“不瞞先生,學生確實有親近陳姑娘之心。”
王慎點點頭,跟著問:“你會娶她?”
秦越抿唇。
他出生書香世家,父親、兄長都在朝為官,母親乃名門閨秀,以陳嬌的身份,他納她做妾父母或許會同意,以妻禮娶回家是萬萬不可能。可秦越覺得,陳嬌應該也不會在意,畢竟,她,她身份低微名聲亦不好。
“若陳管事、陳姑娘愿意,我想納陳姑娘做良妾。”秦越坦誠地道。
王慎面無表情,看著門外道:“那你這就去問她愿不愿意,若她愿意,你再請媒人來與陳管事商量,若她不愿,明日起,你不必再過來。”
秦越大驚,急著道:“先生何出此言?若陳姑娘不愿,弟子保證不會再見她一面,從此一心一意助先生編書。”先生的書注定要流傳萬代,秦越以能參與其中為榮,與這件大事相比,女色美妾算什麼?
“先生,弟子知錯了,弟子這就收心,不再打擾陳姑娘。”秦越再次替自己求情。
王慎道:“你既已招惹了她,便該有始有終,去吧,便是不能為我編書,你依然是我的弟子。”
秦越苦苦哀求:“先生……”
王慎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
秦越面如死灰,繼續跪了片刻,才朝王慎磕頭,賠罪道:“是弟子糊涂,無論如何,弟子都不該私下接近陳姑娘。”
王慎恍若未聞,隨手拿起一本書。
秦越低頭退了出去。
廳堂里,陳嬌一邊檢查自己的札記,一邊等王慎過來,聽到腳步聲,她笑著抬起頭,卻見秦越站在門口,神色復雜地望著她。
“秦公子?”陳嬌放下書,起身問道。
紅日西斜,夕陽照不進廳堂,里面光線昏暗,但陳嬌一抬頭,露出那張嬌美的臉,滿室便生出了光輝。秦越還是愛美人的,此時此刻,他忽然生出一縷希望,只要陳嬌同意做他的妾,先生便不會責罰他,他依然可以留在尚書府編書!
秦越跨了進來,先朝陳嬌行了一個大禮:“陳姑娘,秦某接下來所言可能會唐突姑娘,冒犯之處,還請姑娘恕罪。”
陳嬌奇怪道:“到底何事?”
秦越站直身子,面對陳嬌水潤的眼睛,他俊臉微紅,低聲道:“方才,先生問我對姑娘是否有意,我,我承認了。”
陳嬌心里一驚,再看秦越泛紅的臉龐,她隱約猜到他接下來會說什麼了。
他的訴情比預料之中來得快,陳嬌毫無準備,便也有些緊張,羞澀地低下頭。
她露出羞態,秦越更加有了信心,走到陳嬌三步外,秦越柔聲道:“陳姑娘,我,我對你一見傾心,初遇那日起便念念不忘,本想再多等些時日,不想被先生撞破我對姑娘的親近之心,倉促之下,只好今日便向姑娘提親了,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與我共度余生?”
陳嬌心里甜甜的,這輩子改命居然如此簡單。
“婚姻大事,你不用與家人商量嗎?”雖然開心,但陳嬌并沒有失去理智,她知道,只有秦家長輩同意了,秦越的提親才算數,那時她再明確答應也不遲。
聽到“婚姻”二字,秦越心中一沉,但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必須解釋清楚。
手心出了汗,秦越看著陳嬌花瓣似的臉龐道:“姑娘知書達理,家父家母定會同意我納你做妾。”
陳嬌之前一直做羞澀狀,此時終于抬起了頭,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秦越,臉上再無任何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