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陳嬌這邊還有周潛送她的千兩銀票,上次探病絕對不是個還錢的機會,而其他時間,兩人根本見不到面。
就在陳嬌發愁如何還了這筆銀票時,定王府送了帖子來,說是定王身體痊愈,請了戲班子慶賀,知道永昌大長公主愛聽戲,特邀永昌大長公主、武平侯夫人與長寧郡主去王府聽戲。
永昌大長公主是個非常慈愛的老人,年紀輕輕的小輩熬過了生死關,她打心底里替周潛高興,欣然應允。
陳嬌一直與永昌大長公主形影不離,既然永昌大長公主替她接下了定王府的請帖,陳嬌就專心準備賀禮了。在永昌大長公主身邊待了這麼久,陳嬌也收藏了一批好東西,包括一支上等的人參。陳嬌就命荔枝將人參包了起來,再將周潛送她的裝銀票的小匣子放在了人參旁邊,盒子一蓋,誰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
到了宴請的日子,陳嬌隨永昌大長公主、武平侯夫人去了定王府。
今日定王府客人不少,諸位王爺、王妃都到了,都是皇親國戚,聽戲的時候席位也沒分男女。永昌大長公主輩分最高,坐在了中間的一桌,周潛親自作陪。
陳嬌一邊聽戲,一邊輕輕地嗑瓜子,冷不丁腳被人踢了一下。
陳嬌心中一驚,下意識看向對面的周潛。
休養了倆月的定王爺,還是比生病之前清瘦,但他身上那股武將的英氣已經回來了,而且顯得人也比以前成熟了幾分,坐姿端正,面向戲臺,放在桌子上的手還隨著戲子的吟唱而有規律地叩擊著桌面。
莫非是誰無意中碰到了她?
這麼想著,陳嬌繼續聽戲,不料那只腳居然輕輕踩住了她鞋尖。
周圍都是貴賓,陳嬌此時若低頭往桌子底下瞧,那是極為不雅的舉動。
她不動聲色地將腳往后挪。
周潛身高腿長,她往后退,他繼續追,這次他沒踩她的腳,而是微微挑起她的裙擺。
陳嬌無法發作,但又不想白白被他調戲,便輕聲對永昌大長公主道:“娘,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先回府了?”
永昌大長公主關切地問:“哪里不舒服?”
陳嬌面露羞澀,聲音更低了:“早上來了葵水。”
永昌大長公主懂了,笑著點點頭。
陳嬌離席,領著守在一旁的荔枝朝外走去。
戲臺子搭在王府花園,陳嬌擔心周潛故技重施又在半路堵她,所以她走得非常快,可周潛早就做了安排,陳嬌走到半路,就被劉公公攔住了。
陳嬌警惕地望向周圍可藏身的地方。
劉公公笑道:“王爺還在聽戲,特意囑咐奴才帶郡主去書房稍等片刻。”
陳嬌怒道:“我若不去,你待如何?”
劉公公只是拍了拍手,聲音未落,兩個侍衛打扮的女子就從暗處現出了身形,神色清冷。
陳嬌攥緊了手。
劉公公低頭道:“奴才也不想對郡主動手,還請郡主配合。”
陳嬌上次被主仆倆用聲譽威脅,這次她就不信了,叫上荔枝,繞過劉公公繼續往前走。
劉公公嘆了口氣。
沒走出多遠的陳嬌突然感受到一股風勢,她才回頭,一個女侍衛便將一團帕子塞進她的嘴,然后扛麻袋似的將她扛走了。陳嬌與同樣被擄的荔枝嗚嗚地掙扎,奈何兩個女侍衛走的是提前清理過的小道,一路半個人影都沒遇見。
劉公公目送她們走遠,再去戲臺子那邊,走到周潛身邊,用附近幾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王爺,貓主子不見了。”
周潛臉色大變,朝永昌大長公主告罪后,匆匆離去。
武平侯夫人小聲問婆婆:“聽說王爺養了一只三十多斤的貓,特別寶貝,看來居然是真的?”
永昌大長公主也聽說過這個趣聞,笑著道:“有人養鶴,有人養龜,老六養只肥貓也沒什麼稀奇的。”
書房里,女侍衛將陳嬌放在內室供主子休息的榻上,再重新堵了一遍陳嬌的嘴,人就退出去了。
陳嬌手腳被捆,心里一片絕望。
上次在武平侯府,周潛對她還算客氣,這次在他的地盤,他將她綁成這樣,難道真想用強?
最后一世了,陳嬌舍不得死,可是,讓她用這種屈辱的方式再被周潛欺負,陳嬌也真的不甘心。
正要試圖跳到地上,陳嬌忽然聽到一聲貓叫,她詫異地往地上看去,就見一只異常肥碩的橘黃色的大貓慢吞吞從一張椅子底下爬了出來,整個肚子幾乎都貼著地,一雙琥珀色的貓眼睛微微瞇著朝她看來。
陳嬌被這只貓嚇到了!
胖成這樣,那真是貓嗎?
陳嬌忍不住往榻里面挪。
肥貓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然后,它原地趴了下去,并沒有去撲陳嬌的意思。
陳嬌卻非常忌憚這只可能是貓也可能是虎的東西。
“吱嘎”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陳嬌頓時忘了貓,警惕又憤怒地望向斜對面的門簾。
來人自然是周潛。
挑開門簾,看到手腳被綁嘴也被堵的陳嬌,周潛皺了皺眉,大步走到床邊,坐下后,他朝陳嬌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