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趕的殺戮已經到了體育館周圍,慘叫怒吼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匆匆安撫完家里人便掛了電話。
手機在振動,社交軟件消息不斷,我粗略掃了幾眼。
校園大群里有不少人發了視頻。
我找出耳機插上,一個一個點開看。
被感染者咬到的人會全身抽搐,成為新的感染者。
食堂和小賣部人流量最大,也是最先出現喪尸的地方,這些地方發生了嚴重的踩踏事故,活人幾乎全軍覆滅。
我那時跑得快,算是比較幸運的,只是……
看著再也翻不出一點食物的包包,我沒忍住嘆了口氣。
倉鼠精在住處囤了很多的食物,可災難發生時卻沒能跑回去,只能被迫在外挨著餓擔驚受怕。
我就是那只倒霉的倉鼠精。
【時歡,你還好嗎?】
手機無聲振動,是舍友萬敏發來的消息。
喪尸爆發那天,她來姨媽請假在宿舍休息,因此逃過一劫。
萬敏是我目前唯一能聯系上的舍友,其他四人已經完全失聯了。
【國家不是已經派軍隊來救我們了嗎,要不再等等吧,現在這個情況出門太危險了。】
看著手機上的消息,我不由得苦笑。
我也想等救援,可是四天過去了,感染者的數量有增無減,官方消息更像是無力的安撫。
這場災難真的會很快結束嗎?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四天來我沒有一頓是吃飽的,體力在漸漸流失,救援卻遙遙無期。
最后一包面包昨天已經吃了,水也喝完了,如果不趁著現在還有一點力氣出去找吃的,等待我的只有餓死。
【我不想等死。】給萬敏回完消息,我將手機綁到網球拍上。
雜物間不大,只有兩扇窗戶,一扇在門的上方,對著過道,還有一扇在外墻上方,對著外邊的道路。
躲在雜物間的這四天,我利用兩扇窗戶觀察周邊的情況,再加上校園大群里其他人發的信息,大概了解了喪尸的習慣。
這些喪尸不怕光,甚至有些趨光,白天時,它們更喜歡待在室外曬太陽。
喪尸大多聚集在宿舍、食堂、小賣部這些人群密集的地方,體育館這邊的喪尸比較少,我目前還是比較安全的。
我收回伸出窗外的手機,將錄制好的視頻點開,過道里很安靜,沒有人,也沒有喪尸。
中午是太陽最烈的時候,基本沒有喪尸會待在屋內,而體育館內的自動販賣機里有飲料和餅干,不需要我走很遠去找吃的。
現在就是我出門的最好時機。
要麼餓死,要麼冒險,我沒得選。
我躡手躡腳出了門,極力控制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抓著網球拍的手汗濕一片。
觀眾席下的小門有死角,我藏躲著觀察周圍的情況。
館內沒有喪尸,外面也沒有。
我快而輕地跑到自動販賣機前掃碼,先買水,再買餅干之類能填充肚子的食物。
「吧嗒」,食物掉落的聲音在這時顯得格外大聲,我觀察著周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背包塞滿了食物和水,我彎腰拿起最后一包餅干,還沒起身就聽到了輕微的低吼聲。
一只喪尸跌跌撞撞地進了體育館。
3
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我將手中的餅干小心翼翼放回原處,提著一單肩包的食物躲到自動販賣機的后面。
包里有水,有餅干,有面包,我怕塑料包裝發出聲音,提得很小心。可惜再細小的聲音,在如今空曠無人的體育館里都顯得無比大聲。
那只喪尸看了過來,我不敢再動。
「嗬嗬……」
怪叫在靠近,那雙猩紅的眼不知被多少鮮血浸泡過。
我別過頭,閉上眼,緩緩吐氣控制劇烈跳動的心臟。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眼鏡……我的眼鏡……」
喪尸的吼叫越來越清晰,我聽到另一道腳步聲,一道男聲緊接著響起:
「這里沒有你的眼鏡。」
口齒清晰。
是活人?
我對上了一雙褐色的眼睛,他笑了笑,擺手示意躲好。
這人不怕喪尸?
我正想著,那喪尸已經到了販賣機旁邊,眼前的光亮被一道身影遮住。
「我說了,這里沒有你的眼鏡,去外面找吧。」
那男生又在講話,他語氣平穩溫和,好像對面的不是喪尸,而是一個普通人。
「嗬……死肉嗬……」喪尸怪叫著,竟真的朝大門而去。
那喪尸不僅不攻擊他,還聽話地離開了!
「同學,你還好嗎?」
眼前的人溫潤無害,面容有些眼熟。
他揚了揚手中的手機:「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需要食物的時候,你給我發信息就好,不要再冒險跑出來了。」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隨著這話浮現。
我記起了眼前的人。
徐清衍,全校聞名的病美人。
一個帶著疾病出生,注定活不長久的人。
「同學?」蒼白修長的手指在眼前搖晃。
「哦哦,好的。」
我回了神,連忙拿出手機,屏幕右上角的紅色電量表格外醒目。
「嘀!」
掃碼成功,添加好友,手機黑屏。
「沒事,我晚點給你拿個充電寶。
」
他提起地上的大袋子,揮手離開,我也提著滿滿一袋吃食躲回雜物間。
喪尸為什麼不咬徐清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