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語氣像個怨婦啊?
我沖他笑了一下。
“嗐,這不是當初為了不進宮受罪隨口編的嘛。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從小就喜歡齊云?”
顧墨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水,然后一本正經道:“猜的。”
“我大姐姐不是你的白月光嗎,你舍得替她出謀劃策,讓她和齊云私奔?”
還在他們私奔前,見證了二人的拜天地?
我覺得顧墨在我心中的形象越來越綠了。
他是真男人。
顧墨笑了一下,轉過頭面向我,挑了挑眉。
“我費了好大的勁,已經把我的白月光娶回來了。”
我的笑僵在了臉上,心微微一晃。
月亮升起來了。
那就讓顧墨當我在后宮唯二的人脈吧。
番外
顧墨篇:
我從出生下來就被父皇封為太子,受盡寵愛,享受榮華富貴。
所有人都會對我投以羨慕的目光,說我運氣好。
可其實,不是的。
他們的每一分關注,都會成為我被束縛的枷鎖。
我被無數的禮節規矩還有晦澀難懂的古文政治壓的喘不過氣來。
我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了的,包括我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我不想娶沈寧兒,我不喜歡她。
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那個在國子監日日打瞌睡偷吃果脯的女子。
我第一次萌發了反抗的念頭。
我去找父皇母后,跪下求他們,能不能讓我自己選太子妃?
父皇大怒,不但說不行,還說我腦子壞了。
我一言不發,承受著他的怒火。
我知道,我的反抗失敗了。
好在沈寧兒也不喜歡我,她喜歡齊云。
那個沈怡安也喜歡的家伙。
我雖然討厭齊云,但此刻卻很慶幸有他的存在。
于是我答應沈寧兒,等我登上帝位后,就立刻放她自由。
但是我想要沈家把沈怡安送進宮來。
沈寧兒雖大罵我自私,但也答應了。
我知道沈怡安不喜歡我,但是沒關系,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讓她喜歡上我。
沈寧兒給我甩了一個冷眼,說我這是騷擾。
她現在罵人是越來越難聽了。
怡安進宮的時機很巧,正好是齊王一黨獨大的時候。
我還沒機會展示自己,就要勞心去準備鏟除齊王的事情了。
害的我們二人生了些許嫌隙。
我怕她不習慣后宮的生活,特意請母后多照料一下她。
母后后來告訴我,怡安真的太能說了。
就算沒有秋姑姑給下的毒,她只要聽到怡安的聲音也真能很快睡著。
齊王一黨被處置的那天,我告訴了沈怡安事情的真相。
她看起來很難相信。
她還錯把沈寧兒當成了我的白月光。
真是個小傻子。
跟我一樣傻。
沈寧兒篇:
我叫沈寧兒。
一個沈字,就禁錮了我的前半生。
因為我是嫡長女,所以一生下來就被老皇帝認作了兒媳婦。
我從小就被管控起來,與那個廢物點心不同,他讀書識字學本事是為了治理好朝廷。
而我飽覽詩書,什麼都學,只是為了在深宮做一個花瓶。
我當然不愿意。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顧墨當然不會喜歡上我。
我也不可能喜歡他。
哪有人會喜歡上另一個面目全非的自己?
我與他太相似了。
不論是心境,還是其他。
我的爹娘不會在乎我的意愿。
他們只會在乎我完不完美,在皇家面前能不能拿出手。
若是平日里我回話的時候愣神了些許,都要被克扣下一天的吃食,以此為警告。
我沒有問過顧墨為什麼會喜歡上怡安。
因為我也同樣喜歡上了看起來永遠都不可能與我在一起的齊云。
齊云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溫文爾雅,清風明月般的形象。
我也這麼認為。
直到那日,我因沒有完美的回答出來父親的提問,被罰跪了三天的祠堂。
夜晚我揉著自己已經麻木的小腿,面無表情地盯著那些牌位,只覺得荒唐。
萬般寂靜間,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在喚我的名字。
我的內心波瀾不驚,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身后的人顯然急了,“哎呀”了一聲,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我。
當齊云的大臉出現在我眼前時,我是萬般不敢相信的。
他怎麼進來的?
他咧著嘴笑了一下,從他懷里掏出了一個還有余溫的饅頭塞到我手里,然后揉了揉我的腦袋。
“是不是很感動?”
“罰跪祠堂也是管飯的。”
我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啞了。
齊云聽到我的話,有些不知所措的“啊”了一聲,瞬間蔫了下去。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下次我一定注意。”
我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有些好笑。
“你怎麼進來的?”
我不會轉換自己的情緒。
明明想和他一樣用平常的語氣隨意聊聊,出口卻硬是有種冰冷的質問的感覺。
齊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怡安說沈家東邊的墻頭比較矮,好翻。”
我被他那傻了吧唧的笑晃了一下眼睛。
“我還是第一次翻墻,摔了好幾次呢。”
說著便邀功似的把蹭破皮的手腕伸到我面前。
想到齊云撅著個屁股努力爬墻的樣子,我不由得笑出了聲。
我將手中的饅頭慢吞吞地吃了,齊云就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