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既然我成了付以薇,那往后,他們的好日子便來了!”
我飄在她身邊,看她不甚熟練的收撿碗盤、起鍋燒水,結果被想在她面前表現的龍鳳胎搶去手中的活計。
“娘親!您坐著,我和妹妹來就好!”
龍鳳胎那張極其相似的臉上滿是純良無辜的笑容,那是我在時從未看到過的。
穿越女一面感嘆他們的聽話懂事,一面鄙夷我的冷心冷肺,一面又心安理得地坐下來看著他們勞作。
龍鳳胎沒想到這個新娘親竟然真的就這麼坐下來看著他們不動手,一時間對視一眼,眼里都閃過驚詫和懷疑。
我知道這兩個孩子素來聰明,可我不知道他們私底下竟然有這麼多的心眼兒。
見穿越女當真坐著一動不動,竟然故意弄傷自己博取她的同情,穿越女果真上當,當下便和那兩個孩子一塊兒添柴燒火起來。
穿越女不會洗衣做飯,更不會打掃家里、侍弄菜田,她嫌浣衣的活計太苦太累,第二天就辭了這份工。
然后就帶著我攢下來給齊雪融當束脩的銀子,和龍鳳胎一塊兒去鎮上的酒家改善伙食。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也如此,第三天、第四天,一連好幾日過去,天天如此。
2.
我冷眼看著他們坐吃山空,那對龍鳳胎終于坐不住了。
他們暗示穿越女家中沒有多少銀兩了,于是穿越女斗志昂揚,預備做些吃食上街去賣。
那些吃食來自異世,是此間百姓從未見過的,但她靠著最開始的那份新奇賺了些銀子后,生意很快就淡了下去。
不僅如此,她帶著兩個孩子招搖過市,還引來了某些居心叵測的人要對她不利。
龍鳳胎一商量,便打算帶著她去找他們所謂的親爹。
“那些登徒子敢騷擾娘親,等找到爹爹,便叫爹爹將他們全砍了!”
齊雪融義憤填膺,齊雪芝跟著舉起拳頭,“全砍了!”
我想起從前我被做工的管事騷擾,不得已操起菜刀將那人打出去時,他們站在原地滿臉冷漠事不關己的模樣。
可今時今日,那個占據了我的身體的穿越女不過是帶著他們好吃好喝了一陣,怎麼就讓他們這般死心塌地了呢?
穿越女眼眶微紅,滿臉欣慰地將兩個孩子攬入懷中。
我看著他們母子三人相擁在一起的模樣,只覺得滿腔悲憤,怨恨灼心。
穿越女帶著那對龍鳳胎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我始終跟隨在他們左右。
她的運氣當真好到離譜,才剛啟程便遇上了好心的富家公子,一路安然無恙地將他們送到了京城。
然后一進城,就遇到了攝政王的車架。
接下來的事情,我好像在看一本以穿越女和攝政王為主角的話本。
她并未一見面就跟著攝政王進府,反倒是在龍鳳胎的助攻下,成功讓攝政王對她有了不小的興趣。
她帶著兩個孩子在京城里支起了一個小面攤,攝政王時常光顧,很快就和龍鳳胎打成一片。
有攝政王光臨,小小的面攤很久就發展成了規整的面館,然后不到半年,面館就發展成了酒樓。
穿越女成了酒樓的老板娘,結識了許多王公貴族,但她卻不急于和攝政王在一起,而是吊著他、勾著他,讓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對自己逐漸淪陷。
攝政王自然覺察出了她的手段,卻不拆穿,他自己也樂在其中。
我時常聽見那對龍鳳胎私下里的交談。
他們說穿越女雖然五谷不分、四體不勤,但拿捏男人卻很有一套,將攝政王吃得死死的,比我這個老巫婆聰明百倍。
他們說新娘親雖然在某些事上十分拎不清,可勝在待他們兄妹都是真心,至誠至善,比我這個先頭的好過千倍萬倍。
他們說如今的這個娘親才是他們真正的娘親,我這個先頭的定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妖魔鬼怪占了他們娘親的身體,害他們吃了這許多年的苦。
我看著穿越女在攝政王的幫助下開了酒樓的第一間分店;
看著她用我的臉和身體日日盛裝打扮,引得皇子皇孫為她爭風吃醋,京城貴女們將她視作公敵;
看著她誤打誤撞救下了太后,成為太后的義女,被封做郡主;
看著她聲名大躁,嫁給攝政王后,百姓們稱頌他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看著她對我小心翼翼前來拜訪的母親不假辭色,卻對當日下令趕我出門的父親禮遇有加;
看著她受丈夫疼寵、兒女孝順,日子順遂安寧,我卻魂魄不穩,一日比一日虛弱。
她向攝政王袒露了真相,言明她并非這具身體本人,誰知攝政王滿不在意,大笑著將她攬緊。
他說他早就發現那日與他春風一度的是她,而不是我這個嚴謹端肅的尚書府千金。
“付以薇是個古板無趣的性子,哪里比得過卿卿?熱情、奔放,叫本王好生歡喜……”
他們說著說著便滾作一團,我看著占著我的身體的穿越女,只覺得無比惡心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