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修理,但為了他們,現在的程凇幾乎可以去當修理工人。
“打個電話找修理工吧,這電影你不是期待了很久嗎?”
“沒事,他們孤兒寡母的,讓陌生男人進去我怎麼能放心?”
甚至有一次,我和程凇情到濃時,周茜一個電話急哄哄地打過來:“程凇,澤逸不知道怎麼了,一直上吐下瀉,你快過來看看吧。”
我摟住程凇的脖子想去吻他:“你讓他們打120好不好?”
程凇側過頭躲避我的吻,快速站起身來穿衣服:“好,我現在就過去,你等著我。”
“澤逸生病了,我放心不下,昕昕,別和小孩子較勁,好嗎?”
后來我從程凇那里得,是周茜帶澤逸出去玩,讓澤逸吃了麻辣燙又吃冰淇淋和炸雞,所以澤逸才得了急性腸胃炎。
程凇摟著我,說著責備周茜的話,語氣卻滿是寵溺。
“周茜也真是的,什麼都不知道,澤逸和她沒有我要怎麼辦啊,沒有我她恐怕都活不下去了吧!不像我們昕昕這麼厲害這麼獨立。”
他對周茜,從開始的同情愧疚,到現在的憐憫偏愛。
我在備忘錄記下他拋下我去陪周茜母子的次數。
到今天為止,已經是第75次了。
我想起那碗喝剩下的海鮮粥,一股惡心再次涌上來。
最近我總是胸悶氣短想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4
我生氣進房間這麼久,程凇都沒有跟進來,我推門出去,保溫桶被扔進客廳的垃圾桶里,程凇早已不見蹤影。
我拿起垃圾桶,下面赫然是我給他準備的結婚紀念日禮物。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這麼明顯,但他沒有看到。
我打了幾次程凇的電話,沒人接,我只好只身來到了醫院,一系列的檢查過后,醫生笑瞇瞇地看著我。
“恭喜啊,你懷孕啦!”
我懷孕了?
結婚這麼久,我一直期待能和程凇有個孩子,但怎麼會偏偏是這個時候。
我呆呆地看著孕檢報告單,撥通了程凇的電話。
“程凇,我有事要和你說。”
他那邊很吵,嘰嘰喳喳的小孩聲音,他提高音量和我說:“我在商場陪澤逸,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吧!”
還沒等我開口,電話就被掛斷。
我看了看他說的商場,剛好離醫院不遠。
我走到商場,正準備給程凇打電話問他在哪。
“澤逸喜歡這個賽車你就又給他買,家里還有一大堆呢!小心把孩子寵壞了。”
是程凇,他穿著西裝,拉著一個手上拿著賽車的小男孩,周茜在旁邊笑意盈盈地嗔怪著程凇。
程凇臉上也不自覺泛起笑意。
“一個賽車而已,澤逸喜歡最重要。”
小男孩得意地看向媽媽:“我就知道,爸爸是全世界最愛我的人!”
他們三個臉上的幸福笑容在看到我的瞬間消失殆盡。
“昕昕,你怎麼來了?”程凇不自然地看向我,松開拉著澤逸的手,走過來想牽我的手。
周茜也立馬擠出一個笑容,拍拍澤逸的肩膀:“澤逸,這是阿姨。”
程凇是爸爸。
周茜是媽媽。
我是阿姨。
我側頭望向牽住我手的程凇,他臉上有些許被我撞見的窘迫和慌張。
周澤逸冷哼一聲:“我才不要叫她阿姨,她就是那個破壞爸爸媽媽感情的壞女人吧!”
他一邊說一邊拿著手里的賽車沖向我,嘴里嘟嘟囔囔:“賤人,去死吧!”朝我飛撲過來。
我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下意識地護住肚子,往后退了幾步。
他一個腳步沒剎住,整個人往前傾,直接摔了一跤。
程凇甩開我的手,慌忙地去扶摔在地上的周澤逸。
我被他甩開,腳下一滑,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周澤逸哇哇大哭,周茜跑過去安慰,程凇眉頭緊皺看向我:“江昕,你太不懂事了,澤逸只是個孩子,你也要和他計較嗎?”
我還跌坐在地上,腹部有些抽痛,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程凇和周茜圍著周澤逸,卻沒人拉一把跌坐在地上的我。
我深呼吸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卻被程凇死死拽住了手腕。
“給澤逸道歉。”
他嚴肅地看向我。
我整個人幾乎站不住。
程凇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氣有多大,我的右手都被掐出紅痕。
第76次,我在心里對自己說。
我抬起左手狠狠甩過去一個巴掌。
“你沒事吧?”我冷聲呵斥反問。
“這小孩嘴巴那麼臟,你不讓他道歉,讓我道歉?你說周澤逸是你帶大的,他說我是壞女人,罵我是賤人,還沖過來蓄意把我撞倒。我不和小孩子計較可以,但你和周茜作為他的監護人,是不是應該替他和我道歉?”
我冷冷地看向程凇。
程凇錯愕地摸著被我打的那邊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5
“江昕,你……”
程凇似乎想說什麼。
但下一秒,我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忍耐許久,終究還是到了極限。
就像程凇和周茜的關系,我也忍耐到了極限。
因為嘔吐產生的生理性淚水和因為酸澀委屈流出的淚水混在一起,止不住地往下落。
見我哭,程凇有些慌亂起來。
他下意識地松開了牽著周澤逸的手,大步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