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呢,竟與兄長這般親密,怕是無人時早已有了首尾!
那自己算什麼?
如果作為兄長可以這般親密地抱她在懷,那憑什麼不是我這個同母的親哥哥?
趙無塵這麼想著。
腦子里的弦一下子崩到極致。
然后啪一下。
斷了。
09
他再顧不得風度儀態,嗷一聲如野獸般沖上前,將趙文啟撞入湖中。
隨后自己也踉蹌入水,舉手攥拳朝著趙文啟砸去。
趙文啟此時理智不再。
挨了打,潛意識里便更用力的還起手來。
兩個最受陛下看重的皇子,終不似前世那般兄友弟恭。
反而極可笑的,如野獸般在湖岸的淤泥里搏斗起來。
抱著要對方命的架勢。
拳拳到肉,毫不留手。
不多時,兩人血水混著泥水淌了滿身。
圍觀的眾人看熱鬧之心不死。
不僅沒有退去,反而圍得更緊湊了。
畢竟事后陛下就算再生氣,這麼多世家公子貴女都在,他也不好獨獨懲治哪一個。
「五皇子這樣,不值得啊,這三公主又不是他親妹妹。」
眾人邊看邊搖頭評判著。
「你還叫三公主呢?再說了,這位確實不是親妹妹,可說不準是情妹妹呢。」
「就是啊,往日里我就覺得奇怪,這兄妹二人感情再好,也斷沒有十五六歲了還天天黏在一起的道理。」
「往常我只覺得到底是一胎雙生的龍鳳,感情比尋常兄妹更好些,如今想來,怕是二人早已有了茍且。」
這人說著還用同情的眼神隱晦地瞥我一眼。
看得我心頭火起。
這股惡氣不撒出去怎麼行。
我借著人群的遮掩,將正失魂落魄的趙霜致狠狠踹入湖里。
她翻滾著,摔入離二人不遠的一片殘荷中,奮力掙扎。
巨大的落水聲讓趙無塵恢復了片刻冷靜。
他抹了一把臉上污泥,朝著聲源處看去。
卻見一團渾身沾滿淤泥的扭曲物體正在泥水中奮力掙扎。
殘荷黏在她的身上,臉上,辨不出本來模樣。
趙無塵到底對趙霜致愛得深沉。
就這幅形象他竟也能認出來。
眼見趙霜致被淤泥掩著起不來身。
他顧不得如雨點般落在身上的拳頭,牟足力氣甩開趙文啟,掙扎著去救趙霜致。
而此時藥力上頭的趙文啟哪里能放過這個破綻。
從背后撲上去,將趙無塵重重撲入泥水中,又奮力舉起拳頭。
湖岸眾人的驚呼一聲高過一聲,卻沒有任何人出面阻止。
畢竟其他皇子們也在看熱鬧呢,如今湖里這兩個泥人這般已經失了奪位的資格。
誰會去為了他們破壞未來新帝看熱鬧的興致呢?
10
直到大長公主府里主事人帶著一眾膀大腰圓的婆子姍姍來遲,將已經完全脫力的三人從淤泥里撈起來。
「大家小心些,他們身上有水蛭,有吸血蟲,可千萬別沾到身上。」
丫鬟板栗指著三人皮膚裸露處努力扭動著身軀的黑色蟲子顫聲提醒,同時護著我迅速后退。
眾人平日哪里見過這種東西。
一個個嚇得半死,奮力往后退著。
而后面的人卻還在努力往前擠,想親眼看看三人被撈出來的慘狀。
這麼一進一退間,湖岸邊亂做一團。
慌亂下,不知是哪個先撞到了抬人的婆子,隨后婆子們站立不穩紛紛倒下。
剛被撈出來的三人又落回了淤泥里。
最慘的還是趙無塵,擁擠中,兩個婆子重心不穩栽在他身上。
「啊!」
凄厲的聲音劃破長空。
也不知他這身骨頭斷了幾根啊?
10
自從趙無塵被踩斷了大腿骨并幾根肋骨,趙霜致也被打入天牢后。
我只覺得最近的天氣當真稱得上一句秋高氣爽。
當然不是涼爽,是我的心里,簡直太爽了。
一路吃著糕點哼著歌兒,五皇子府很快便到了。
當初趙無塵為了對我表明心意。
陛下讓他選址建府時,他選在了離我家最近的一處。
呵,如今倒是方便我「照顧」他。
我迅速調整表情,下馬車的那一刻。
馬車里出來的就是一個骨子里散發著憂愁的,仿佛情郎被打斷了好幾根骨頭的姑娘。
「方管家,五皇子昨日休息得如何。」
我顫聲問著,臉上粉抹多了,蒼白得好似一夜未睡。
「殿下身上疼得厲害,喝了藥也沒能好好休息,今日一大早就醒了,只盼著小姐來呢。」
年邁的管家愁容不解,只盼著我聽了這話更為心疼趙無塵一番才好。
到了臥房,我眼疾手快搶過丫鬟手里的帕子。
「你們且退下,我來吧。」
我拿著帕子給趙無塵擦臉。
只可惜我從出生起就沒做過什麼伺候人的活兒,竟又一次忘了把帕子擰干。
濕乎乎的帕子糊在趙無塵臉上,滴滴答答把他衣服和被褥以及身上的紗布全打濕了。
「對不起,殿下,月梔太笨了,怎麼連給殿下擦臉都擦不好呢?」
「嗚嗚嗚,殿下,您會不會嫌棄月梔?」
趙無塵想著自己如今不堪的處境,若能和蘇國公府結親,無疑是破局最好的辦法。
他咽下即將出口的惡言,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怎麼會呢,月兒也不是有意的,我不會怪你,只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