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齊瑄懷里表達了我的想法,齊瑄的指尖繞著幾縷我的長發,點了頭:「翹翹說得是。」
「但是兆然公主是個好孩子!」我剛剛生出的同齊瑄的隔膜,因著他的解釋消失殆盡,我在心里默默地決定下次一定答應兆然公主同她坐在一起。
「翹翹。」齊瑄放開了我的頭發,捧著我的臉的手有些發涼,很認真地瞧我,「往后會有更多的事發生在我們身邊,你會怕嗎?」
我搖搖頭:「齊瑄哥哥在我就不怕。」
我隱約覺得齊瑄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但是我并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也不太想清楚,因為齊瑄同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如實地告訴我并且同我站在一起。他一直都做得很好。
齊瑄摟緊了我,突然轉變了話題:「那過幾日,齊瑄哥哥帶你去看花家的大小姐,好嗎?」
其實齊瑄像一條蛇一般纏在我身上的情況很頻繁,但是今日似乎這條染著我溫熱體溫的蛇需要更多的溫暖。我在齊瑄的唇瓣上親了一下,點頭:「好。」
外面突然響了一聲悶雷,風很快就帶著雨來了。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頂上,屋子里有些發暗。我蜷縮在齊瑄的懷里,腦子里沒有來由地想到一句話。
要變天了。
七
一連好幾天都是陰雨天,磕到的頭本就疼痛難忍又碰上雨天舊疾復發,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得恍若夢游一般,甚至同來看我的元念卿說話的時候,都會不知不覺地窩在齊瑄的懷里睡著。
齊瑄在家陪了我三日又三日,依舊沒有去上朝的打算,但是邊陲阿合達部蠢蠢欲動,皇上從宮里派了人來請齊瑄入宮議事,這實在難以推辭。
我獨自在屋子里躺著,可能是最近實在是躺得太多了,屋里又很悶,所以我有些喘不上氣來。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屋內一片靜謐,耳邊只能聽見一陣若有若無的沙沙聲。睡得太多了,我的臉有些發燙,裹著里衣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突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一個冷戰。
房門響了一聲,我以為是姜丹,轉過頭去一看,進來的竟然是元念卿。我「唔」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到了元念卿每日來看我的時辰。
披著水紅薄衫的女子裊裊得如同一縷煙霞,由近及遠地飄過來,我看著元念卿,不知為何總覺得屋子都亮了幾分。
美人一言不發地坐到了床邊,伸手來撈我的手。我的手還帶著酣睡的余溫掌心燥熱,落到美人的手里時只覺得她的手冰涼得很。我想了想,拉著她的手擱到了被子里。
「外面還在下雨嗎?」我感覺到美人的手在被子底下動了動,似乎想要抽出來,于是我干脆伸腿壓住了她的手,拍了拍靠近枕頭的位置,讓她坐得近一些,「卿卿,你是不是很冷啊?」
美人緩緩地將那一只被我壓在腿下面的手抽了出來,臉上的神情沉了幾分,卻莫名地有些柔和,垂著眸子搖了搖頭:「不冷。」
翠竹苑離得那般遠,外面還下著雨,元念卿的手又這樣冰涼,定然是冷極了。那張惑人的臉上寫滿了「我好冷」最后卻還是咬著下唇說了自己不冷。
元念卿睫毛忽閃,掀開眼簾來看我,眸子在一片昏暗里幽幽地閃爍著,解釋為什麼要把手抽走:「我太涼了,阿翹還病著。
」
嗚嗚嗚,真是人美心善!我被美色擊中,正欲望邀請她不如一同來被子里,屋子突然被一道閃電照亮,緊接著雷聲轟隆而來,由遠及近地在天邊炸開。
坐在床邊的美人身形一動,動作干脆地裹進了我的懷里。
是的,我的懷里。
元念卿身上的確帶著寒氣,鉆進我的懷里的時候那股子冷氣激了我一下,我下意識地一縮,她便干脆地收緊了環在我腰上的雙臂。
「卿卿?」我的手落在她的頭發上,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她的發上帶著一片潮意,原來是淋著雨來的嗎?
元念卿沒有回答我,只是在又一聲雷鳴以后再次往我的懷里埋了埋臉。
原來是害怕打雷啊。
我伸手捂住了元念卿的耳朵,心底泛起一絲柔軟來。在我殘缺不堪的幼年記憶里,我的阿娘還在時,我是怕過打雷的。每逢下雨打雷,阿娘就摟著我唱一支我從未聽過的曲子哄我睡覺,后來到了將軍府以后,婆母還擔心我怕打雷,結果我卻不知為何不怕了。
元念卿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氣,鉆到我的鼻腔里有些發甜,我莫名地有些困,卻還是捂著她的耳朵哄她。
「卿卿不怕,翹翹在這里呢。」
莫名地有一種我做了阿娘的感覺,若是以后能生出這般貌美的孩子,我肯定要大賀三天。都說女兒像父親,想來美人的父親一定也是位絕世美人。齊瑄生得那般好看,我以后也生女兒好了。
我忍不住捻了一下元念卿的耳垂,柔軟、細膩,指尖卻不小心觸到了她耳后一塊觸感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