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左右嫁給元念卿這個不懂愛的小子也沒啥好事兒,不如嫁給他表哥,以后見了還能在輩分壓一頭,多好。可惜,花辭鏡這個小姑娘沒聽進去。
后來我發現馬車里的是花辭樹的時候,我懷疑她聽進去了,她想當姐姐。
然后我就認出了花辭樹戴的耳墜是圣女的。
花辭樹說,這是齊瑄同她的交易,齊瑄幫助她瞞天過海替嫁,她則要將這副耳墜帶到澌瀾王室的面前。若是謀反失敗,希望澌瀾能將翹翹接走,保住她。
你瞅瞅,齊瑄這個人,這不是路走窄了?早同我說啊,叫我聲丈人爹,我連齊瑄也能帶走。不過這個小孩兒會不會不是親生的啊?怎麼齊夫人什麼也不告訴這孩子呢?
已經走出老遠,我又騎著馬回了京城。我同齊瑄談了一天,談攏了許多事,唯獨沒談成的是他不肯叫我丈人爹。
其實回京城也不是壞事。我發現了很多我沒發現的事情,比如說永信候家的那個小白臉喜歡兆然公主,再比如說元念卿這個兔崽子喜歡翹翹。
我得知刺客潛入將軍府的時候,元念卿同翹翹在一起時,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只蒼蠅。元念卿嘲諷地一笑:「她同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好像確實如此,這也不是你提前計劃的理由啊!說好的過幾日,讓齊夫人帶著翹翹去了佛寺再放出風聲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是想利用刺殺的事拉近和翹翹的距離。
我看著他像瘋了一般指著院子里的死人堆兒問存活下來刺客究竟都有誰靠近過房門,實在是有些不解。
他說他們嚇到翹翹了,然后指揮下人將那些指認出來的送去喂狗。
「你喜歡翹翹?」我蹲在門廊處,摸了摸下巴,看著元念卿點了頭,又問了一句話,「你配鑰匙嗎?」
我本來以為等元念卿做了皇帝,花辭鏡大概會入宮為妃,畢竟她妹妹為了讓她有機會留在心上人身邊冒著殺頭大罪替她嫁了。結果反而是,花辭樹和我們澌瀾王子看對眼了,元念卿拒絕了花辭鏡的入宮請求。
元念卿說,給不了她想要的,便不要給她希望。好小子,還懂點兒事。
京城下了大雪,下雪的時候翹翹和齊瑄的孩子出生了。我登門拜訪的時候,遇到了微服私尋的元念卿。
我摸了摸胡子,如今這小子做了皇帝,更是風姿卓絕了,不愧有我澌瀾血統:「你來干嗎?」
元念卿瞥了我一眼,臉不紅心不跳地抬腳進了國公府:「當干爹。」
從翹翹那兒出來以后,我又在門口碰見了陵翊,小侯爺正攙著兆然從馬車上下來,一口一個「祖宗」。
我決定在國公府門口站會兒,看看能不能把我認識的人碰全。
忽地又下了雪,我伸手接了接,松了一口氣出來。
小羽啊,你的外孫生得可像翹翹了。
【番外:齊瑄篇】
齊瑄下朝回來的時候,翹翹正在院子里曬太陽。小姑娘仰面躺在貴妃椅上,雙眸緊闔,唇瓣粉軟,額前的碎發被風拂過時微微地晃動。姜丹手中拿著一柄團扇,正立在一旁為翹翹遮太陽。
站在院門口看了一會兒,齊瑄抬腳進了院子,接過了姜丹手中的扇子,將姜丹遣了下去。
翹翹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齊瑄一手操辦的,自從齊瑄娶了翹翹以后便養成了一個習慣,凡是他覺得有趣的玩意兒或者漂亮、精致的東西不管有沒有用他都要給翹翹買回去。
但是這柄扇子,他沒見過。
不過這種水紅色的扇面,倒是不用猜也能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夫君?」翹翹睜開眼,入目一片嫣紅,愣了愣才醒過神來,撐著身子伸手撥開了扇子,瞧見是齊瑄后便挨了過去。
香軟的小姑娘靠進懷里,齊瑄「嗯」了一聲后,拍了拍翹翹的后背順勢將人從貴妃椅上抱了起來,照例吻了額頭以后才邁開步子。
被抱著走了兩步,翹翹才迷迷糊糊地從齊瑄的懷里揚起腦袋,靠在齊瑄的肩膀上睜開了眼。還沒愣夠一會兒神,就聽見「咔嚓」一聲。
翹翹支棱起腦袋,往地上一看,便瞧見了一柄被踩斷了扇柄的水紅扇面的團扇,正是前幾日玄卿送來的那柄團扇。
「翹翹,今晚將麟兒送到母親那里吧。」齊瑄抱著人進了屋,將懷里的小姑娘放到了床邊,忍不住又在翹翹的唇上落下一吻。
翹翹坐直了身子,伸胳膊環住了齊瑄的腰,回以一吻后意志堅定地搖了搖頭:「麟兒昨日才從阿娘那里回來睡。」
齊若麟本人今年五歲,由于過于黏著自己的阿娘被自己的親爹四處送去玩。近到齊夫人處,遠到皇宮,前幾日齊瑄飲了酒,差點兒將齊若麟打包送到澌瀾找阿圖羅。
被拒絕的齊瑄低笑一聲,顯然被這一吻取悅到不少,站在床邊俯下身去蹭了蹭翹翹的鼻尖:「好,翹翹說了算。
」
其實齊瑄一直都很沒有安全感。
他的小翹翹一直都懵懵懂懂,從小就跟他身后,不吵也不鬧,安安靜靜的,好像對什麼都感興趣又好像對什麼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