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在和朋友打鬧時不小心撞進顧斐懷里抱住了他。
而被抱的顧斐懵了一瞬后只繃著臉說了句:
「小心點。」
江秋言只望著他笑:
「不好意思啊,大學霸。」
「哦還有,你長得真帥!」
周圍突然響起一陣起哄聲。
向來沉穩內斂、情緒不外泄的顧斐,心亂了。
我和顧斐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有些相似,理性、清醒,如溫水般平靜,而江秋言感性、熱烈,就像是扔進溫水中的一粒泡騰片。
還是一粒美麗的泡騰片。
所以顧斐會被他吸引,我一點都不意外。
正如很多偶像劇和小說中一樣,男女主的性格都是具有反差性的,宣傳的也都是人會被不同于自己的人吸引。
太多太多的例子,霸總和灰姑娘,學霸和學渣,或是高嶺之花和溫暖小太陽……
那時我以為即使顧斐再心動,也總該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但向來冷靜沉著明事理的他,還是為江秋言叛逆了一次。
3
我其實并不清楚他是怎麼和江秋言熟悉上的。
畢竟每天困于繁重的學業已經讓我自顧不暇,和他聊的最多的也都是這題的解法,那題的答案,或是這次考試準備好了嗎?
等我意識到他和江秋言越走越近地時候,江秋言已經很嫻熟地叫他「書呆子」、「大學霸」,而顧斐的反應,也顯然已經習慣了。
我開始注意到每天中午顧斐都會離開半小時,是去給江秋言講題,每個周末上午他會突然有事,是要參加江秋言組織的小聚會。
我知道,顧斐喜歡上她了。
但這并不能讓我停下腳步將注意力放在他們逐漸遞進的關系上,我繼續埋頭苦學。
直到高二的國家物理競賽,學校要通過層層選拔后挑選一名學生去參加。
最后一場五進一,顧斐沒來。
因為江秋言發燒暈倒了,將她送進醫院后,在她的央求下,顧斐選擇留下來在醫院陪伴了一整個下午。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只記得跑到醫院找到他的時候,所有的情緒最終只化作不解的一聲:
「顧斐?」
他靠在醫院的走廊,神色淡淡,就說了一句:
「我循規蹈矩活了這麼多年,總要叛逆一次,不是嗎?」
所以他放棄了辛辛苦苦做了那麼久的準備,忘記了他曾一次又一次帶病刷題的夜晚。
當時看著眼前清俊文雅的少年,我有一瞬間的陌生,甚至出現一絲莫名的淚意。
不過我什麼也沒說。
但我很清楚,顧斐的行為并不是一個好的征兆,所以當他即將面臨第二道選擇題時,我提前幫他做了選擇。
拿走了江秋言在高考前夕給他的情書。
在那之前,我其實已經做好高考后顧斐會對她表白,然后兩人在一起的的準備了。
也做好了送出祝福的準備。
不過我沒想到會在參加年級前一百名學生大會途中,回教室拿筆記本的時候,撞見江秋言放情書的全過程。
空蕩蕩的教室里,她站在顧斐的位置旁,正和朋友說話。
對話大概意思可以概括為:
她靠近顧斐的起因就是和朋友的一個賭約——追到年級第一顧斐。
卻在這個過程中真的喜歡上了他,但覺得差距太大進不了一所學校又不想異地,所以明知顧斐喜歡她,卻一直強調兩人只是同學。
寫情書是表露出想和他去同一所大學的希望,也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意。
從前,我可以篤定顧斐不會為了任何事任何人放棄自己的前途,但那一刻我不確定了。
為了防止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在她們離開后,進去拿走了情書。
此后無數次面對顧斐的譏諷,我都會反復思考,當初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有一次我試著心平氣和地與他溝通:
「顧斐,就算你當初提前看見了又能怎樣呢?難道真的要為了和她在一起就——」
他嗤笑一聲,無比篤定地打斷我:
「溫淺,我會。」
我望著他沉默了會兒,最終輕輕笑了聲,第一次意識到,我的確做錯了。
錯得離譜。
4
聚會臨近尾聲,江秋言挽著顧斐的胳膊走到我面前,笑眼盈盈地朝我舉杯:
「溫淺,你是陪顧斐走過十八年的人,關系再普通也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所以……你也會祝福我們的吧?」
我看了眼她身邊黑色體恤眉眼舒朗的少年,微笑著禮貌地糾正她的說法:
「我不是陪顧斐走了十八年,我們只是恰好在同一條路上,同行了十八年,以后,就不同路了。」
「今天祝福你們幸福美滿的人已經很多了,不缺我一個,我祝你們……」
「前程似錦。」
我是真心的,畢竟大家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寒窗苦讀殺出重圍誰不是為了個好前程呢?
前世顧斐進入頂尖學府后,成為物理系最有聲望教授的得意門生,認識了一群德高望重的師長,結識了無數志同道合的朋友。
擁有國內最好資源的他在最愛的物理研究上一路意氣風發地前進,學術期刊上反復出現「顧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