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畢竟這麼些年,他也沒談過戀愛,三十多了,快四十了,是有些辛苦。」
「哎,那以后有合適的我們多幫大哥介紹一下。」
「好。」
我忍不住親了他一口。
經過這段時間家人的悉心照料,我和溪溪都恢復得不錯。
他們也從一開始的將信將疑,逐漸接受這非人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七年前。
他們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看似不可能的真相。
尤其是溪溪,他好像沒有質疑過,堅信這個說法,對我百依百順。
現在溪溪臉上也長了一點肉,脖子上的紗布也終于去掉了,只是上面有一道疤痕。
我曾經輕輕摸了摸,崎嶇,像是一條蜈蚣。
他有些害怕我會不喜歡,甚至想去做手術修復。
長長的袖子下面還有十幾道歪歪曲曲的傷痕。
可是怎麼會呢。
我愛他,愛每一寸肌膚,只是自責和怨恨。
我曾想,如果我沒有放任曾經他對我的偏執,沒有加深他對我的愛意,是不是他后面就不會那麼痛苦。
可是,沒有如果。
我們都偏執地不肯放手。
今天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離婚。
林辰皓終于答應離婚。
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去他和白佳宜的房子里簽離婚協議,他想在那里結束。
我不想再拖下去,答應了他。
原本不想讓溪溪一起,我擔心他受到刺激。
可是他很堅定。
「我希望每個重要的時刻都可以陪在你身邊。」
許久不見的林辰皓,此刻胡子拉碴,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但我不會覺得他可憐,他的可憐不是我造成的,我只想早點結束這段婚姻。
「你真的不是小宜嗎?」他滿眼希冀地望著我。
我簽下了最后一個字:「我不是,我是江芷瑜。」
律師收好文件,我們也準備離開。
門口卻突然傳來了密碼鎖被打開的聲音。
一個骨瘦嶙峋的女人踉踉蹌蹌地走進來:「辰皓,我回來了。」
林辰皓皺起了眉頭,看著女人朝他走來,甚至后退了幾步。
「我不認識你,這是我家,請你出去。」
林辰皓不認識這個女人,可我認識。
我見過她的靈魂,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女人的長相,即使她現在瘦脫了相。
「白佳宜。」我死死盯著她,呼吸加重,雙手握拳。
「江芷瑜,你把身體還給我,把身體還給我。」她看到了我,像是喪尸一樣,發了瘋般朝我沖過來。
我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對著她的頭就砸了過去。
「你竟然沒死。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怎麼折磨你,現在你是送上門來了。
「你竟然敢這麼對我的家人,對我的溪溪,你踩著我的尸骨,你是不是很開心。」
我失去了理智,此時完全無暇顧及其他。
只想讓眼前這個女人被千刀萬剮,不,千刀萬剮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我希望可以凌遲,一點一點將她的肉割下來,直到成為一具骨架。
次日,她的血肉又恢復原狀,而我,周而復始,一日一日地將她片成人棍。
我曾無數次幻想這樣的場景,我被鎖在身體深處,靈魂沒有出口,寂靜和失重感簡直要把我折磨瘋了。
暗無天日,時不時蘇醒,感受靈魂逐漸變弱,感受自己的逐漸消亡。
她搶走了我的一切,毫不珍惜,反而惡意踐踏,毀滅。
十大酷刑都不足以讓我的怒火平息。
我拿著煙灰缸,一下,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下了死手。
煙灰缸和頭骨碰撞的聲音簡直是動人。
「小魚,不要這樣。」溪溪試圖將我抱走,手上的煙灰缸不知道被誰趁機拿走。
可我怎麼可能停下。
沒有了煙灰缸,我還有手。
溪溪怕她傷到我,鉗制住她亂揮想要打我的手,我一個巴掌接一個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直到我被徹底抱走,而白佳宜也像是一攤爛泥一樣被律師拖到一邊,微弱的起伏表示她還活著。
溪溪死死地抱著我:「小魚乖,乖小魚。」
「小宜。」林辰皓靠上前來。
我殺紅了眼,一個巴掌甩過去:「滾啊,強奸犯!」
「滾!」
他的臉被我扇得側了過去。
我氣急反笑,洶涌的惡意剎那間吞沒了我:
「你不是找小宜嗎?
「看到了嗎,那是你的小宜啊,看,你怎麼不看?
「你怎麼不看!
「你為什麼不看!
「都是她,我一定會殺了她。
「搶了我的身體,這個小偷,賤人,賤人。」
我揮舞的手也被溪溪抓住,控在身后,聲音顫抖:「小魚放心,我會殺了她,傷害你的人都會死的。」
「不要激動,我在,我一直都在。」
聽了溪溪的話,我的理智也慢慢回歸。
我哭著說:「不殺人,殺人要坐牢,我們要好好活著。」
「好,不殺人。」
一旁的律師默默遞來紙巾。
「殺人犯法,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說完他就繼續整理文件,仿佛無事發生。
得給他發獎金,過年包個大紅包,盡職盡責。
白佳宜滿頭是血,最終被送進了醫院。
林辰皓恍恍惚惚地跟著救護車,像是失了神一般。
現在他是不是有幾分相信了。
畢竟這個密碼鎖可是只有他和那個白佳宜知道,是象征他們愛情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