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之慢悠悠地再次喝了一口水,歪著頭,發絲半遮住眼,態度漫不經心:「你不是喜歡肌肉男嗎?這麼多年,我一直堅持運動,你不想看看?」
這小子,居然、居然使美男計!
他怎麼知道,這麼多年了,這招對我還是很管用!
我愣愣地點頭。
他揚唇而笑,漆黑的眉眼溫順地垂下,帶著點魅惑和堅定,我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木質香。
很淺,溫柔中帶著疏離,一如他在人前的模樣。
然而此刻,他柔順地靠在沙發上,指引我去觸碰他。
我的手被他牽引著落到襯衣上,解開紐扣,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
9
我吞了一口口水,眼神炙熱。
眼見要見著更私密的地方了,他忽地拽開我的手,起身恢復冷臉:「你想得美,讓宋杰昆給你看吧。」
他丟下久久晃不過神來的我,走進客房。
「……」
FUCK!
10
我度過一個孤獨的夜晚。
第二天接到顧子衿發來的一個高檔餐廳地址,讓我看著辦。
我回復:【喳。】
訂的是午餐,我到的時候顧子衿還沒到。
我早聞這里的廁所豪華,搶先體驗。
結果太大,我七拐八拐到了隔壁連著的酒店。
我正抬頭瞇著眼找指示牌時,身后傳來幾人的交談聲:「周總,一起吃個午飯吧。」
「不了,公司還有點事需要處理。」
我僵住,悄咪咪轉過身。
沒錯,正是周懷之,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搖曳身姿的大美女,赫然是喬愿。
我計劃溜走,結果撞上周懷之的視線。
他先是一驚,隨之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當即想起他的話: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
這時候需要臨場發揮了。
我飛速掏出墨鏡戴上,盡職盡責地裝瞎子,摸索著往門口走。
一個人影擋在我面前,我連呼:「借過借過。」
他不讓,我自己換了個方向,再次撞到他懷里。
我咬著后槽牙,把墨鏡稍稍往下拉,露出我的白眼。
他露出狡猾的笑。
我氣沖沖地瞪他 一眼:「先生,請不要欺負一個瞎子!」
周懷之伸手,迅速脫下我的墨鏡,以不容置疑的姿態攬住我的腰,將我往懷里帶了帶。
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好似要將人溺死:「老婆,怎麼不認識自己的老公了?」
11
我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他、他、他被奪舍了吧!
周懷之泰然自若,眼里閃爍著趣味,好像在欣賞我的窘迫。
剛才跟他一起的幾人走過來,領頭的男人大腹便便,肥肉都快撐破西裝了。
我的視線忍不住飄向他稀疏的頭頂,又強迫自己禮貌性地移開。
男人疑惑:「周總,這是?」
周懷之垂目看我,輕笑道:「我的妻子。」
說話時,他強硬地將手指插進我的指縫。
我的無名指硌得難受,低頭一看,才注意周懷之戴著結婚戒指。
喬愿臉色蒼白。
男人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喬愿,聰明地沒說話,告別后同其他人離開。
喬愿強顏歡笑:「懷之,你是在開玩笑吧,我以為你們是假結婚。」
她跟周懷之從小認識,兩人的父母也是老相識,她知道這事一點都不稀奇。
周懷之端詳她臉上的表情,眉峰微微蹙起,若有所思地說:「我應該沒做什麼讓你誤會的事,見面也沒談過工作以外的事,我把你當朋友和合作伙伴。」
他偏著頭對我說:「我打算發展娛樂產業。
」
我愣住。
他仿若看出我的疑惑,戲謔道:「你從高中起最喜歡的不就是批評明星穿搭,說要是你設計一定能讓他們大殺四方。」
他竟然還記得。
我尬得原地扣城堡。
我高中是話癆,又覺得自己才華橫溢,總拉著他分享夢想,也就是成為最頂尖的服裝設計師。
「高中聚會,你一開始不想去,不是我去你才答應去的嗎?」
「不是,是因為宋杰昆也去了,擔心某人舊情復燃。」
喬愿情緒爆發,拽著他的手:「可她在你最難過的時候拋棄你,你是不是在騙她,讓她先放松警惕?」
周懷之冷下臉,驀地松開我的手,帶她到一旁。
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但喬愿臉上的神態變化我看得清清楚楚。
顧子衿躥出來,風風火火地拽我走:「陳向朝!你找廁所找到這里我真是服氣,快去吃飯,我餓死了!」
周懷之沒追上來,這一頓我食不知味,一直在思考他的話。
想到后來我又罵自己自作多情,資本家為了利益而已,我還真當他純情大男孩啊,還是為了一個拋棄過他的女人?
陳向朝,男人畫的餅你都吃,你腦殼壞掉了!
壞事一樁接一樁。
陳茜打電話過來,說爸媽讓我帶周懷之明天回家吃頓飯。
陳茜,是被我頂替了十幾年的真千金。
一聽到她的聲音,我忍不住擔驚受怕。
我好像回到高三那年,養父母總護住得意的陳茜,用責備的眼神看我。
她是在高考前一個月回來的。
瘦瘦的,站在陳家門口 ,說我親媽爛賭,想把她賣了還債。
她們爭吵之下才知道,她是陳家的親生女兒。
一紙親子鑒定將我打入地獄。
養父母沒趕我走,讓我留在陳家,搬到客房。
我對占據真公主十幾年的美好生活心懷愧疚,一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