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得正氣凜然。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們也是剛到,還沒點呢,你就派人來了。」
他放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沈太太,你有這種需求,怎麼不找我,當我是擺設?」
我!
你真的是我可以用的嗎?
4
直到坐上他的車,我還云里霧里。
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人人都知道,沈溪年有個極為看重的白月光。
兩個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出了名的金童玉女。
聽說現在圈里那些叱咤風云的叔叔伯伯,年輕時結婚,都搶著請沈溪年和童佳慧當花童。
要不是六年前童家突然破產,沈溪年哪能淪落到跟我聯姻。
必然是和童家珠聯璧合。
生意人的頭腦永遠都是最清醒的,把愛情和利益分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沈溪年在童家破產,童父童母雙雙跑路之后,出錢出力保住童佳慧,將她送到國外深造。
她和我一起在國外留學。
一點也不像落魄大小姐,反倒比她父母還在時更加光鮮亮麗,嬌俏可人。
她跟我說沈溪年承諾過,會保她一世無憂。
我們倆是前后腳回國的。
我回來后就按照家里的安排,和沈溪年訂婚,結婚。
而她,則被沈溪年捧成了天才歸國畫家。
甚至包下本市最大的美術館,為她辦了一場轟動全國的畫展。
畫展持續一年。
我床頭柜的抽屜里至今還放著童佳慧親自送到我手里的邀請函。
她讓我一定要賞臉去看看溪年哥哥送給她的大禮。
所以,對于沈溪年今天的舉動。
我很費解。
雙雙踏進家門之后,我就猝不及防被他壓在玄關壁上,堵住了嘴。
綿密的親吻,鋪天蓋地而來。
他身上好聞的木質清香緊緊將我包裹。
男人氣息不穩,啞聲在我耳邊低語,「你要瀉火,只能找我。」
……
直至在他身下軟成一攤泥。
我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他也內分泌失調?
5
該說不說,老中醫誠不我欺。
雖然第二天早上醒來腰酸腿疼。
不過整個人確實神清氣爽了。
以至于我看著早已空蕩蕩的大床,也能好心情地安慰自己,「藥引子而已。」
沈溪年這個藥引子做的的確還算稱職。
從那天開始,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回來。
他在任何時候,做任何事都是慢條斯理,風度十足的。
唯獨站在我床邊,默默摘下眼鏡之后,就像是忽然變成發情的獸,渾然不再是他。
我們度過一個又一個瘋狂的夜晚。
他一遍一遍問我,「滿意嗎?不會再去找別人了吧?」
直到聽見我親口說了滿意,方才罷休。
我趴在沈溪年的胸口,向他保證,「我只有你一個,永遠不會再找別人了。」
我大概明白,這是一個男人該死的勝負欲。
其實他真的想多了,我那天只是覺得好玩,也好奇男人是不是真的能調節內分泌。
實際上,我對愛情不抱任何希望。
我身上流著的是濫情與無恥結合的血液,我這輩子都不配得到真愛。
我早已認命。
只想替姜家維持好和沈溪年的關系,報答媽媽的恩情。
6
所以,當童佳慧親自到我公司請我去看她的畫展時。
我還是去了。
其實,我和她都算是滬圈二代中比較特殊的存在。
她是破產二代,我是姜家的恥辱二代。
理論上我們應該同病相憐,惺惺相惜才對。
實際上我們同在國外留學那段時間也的確如此。
知道我身世的朋友經常明里暗里嘲諷我是姜家收留的狗。
每當這時,她就會直接把我拉走,帶我去吃一頓好吃的。
還會寬慰我說如果她不拉我走,那些人接下來就該嘲笑她是破二代了。
她真的是一個很溫柔,很貼心的女孩。
值得沈溪年對她的繾 綣愛意。
可惜,沈溪年卻和我結婚了。
童佳慧挽著我的手臂,走進美術館。
一腳踏入巍峨豪華的展廳,迎面便是占據整面墻的一幅肖像畫。
畫中人西裝革履,矜貴儒雅,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金邊鏡架后目色如水。
宛若放大版的沈溪年正迎面向我們走來。
不,這樣的他,只會走向童佳慧。
畢竟,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可沒有機會親眼得見這樣溫柔親和的他。
童佳慧為沈溪年畫了這樣一幅巨著,沈溪年允許她將這幅畫放在展廳最顯眼的位置。
他們毫不避諱向所有人展示他們之間的盛大愛意。
讓本就卑微到骨子里的我,站在這里,更加宛若小丑。
童佳慧卻笑靨如花,親親熱熱挽著我一路逛下去。
遇到與沈溪年有關的畫作,就停下腳步跟我解釋來歷。
他們一起長大,有太多太多的共同回憶。
大到肖像圖,小到一個不起眼的物件。
就連一張煙花綻放圖,都與他有關。
那是年少時的一次晚宴,兩個少年共同目睹的瞬間。
還有很多很多,全都被她用畫筆一點一滴記錄。
看到最后,我忽然覺得這不是一個畫家的畫展,而是一對戀人的戀愛紀念館。
原來,在我們婚后的這段日子里,在我除了家宴連沈溪年的影子也看不到的日子里,他都有獨屬于自己的甜蜜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