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凡體，氣的嘴角抽了抽。

尤其是在想到這十幾年，為了那個狗東西，我一次次遭受踐踏。

烈火在心中熊熊燃起。

我正欲轉身離去，就見言一那狗東西進了殿。

他一臉冷漠的環視四周，似乎是在找我。

屋里沒點燈，黑壓壓的，他只看高處，不看地面，自然沒有注意到早就沒了氣息的我。

我來了興致，我倒是想看看這狗東西看到我死了是個什麼神情。

「他要是敢表現出一絲高興，你就多給他加點苦頭，還有他那新娶的皇后，一日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我咬牙切齒。

杜若激動的搓手。

「帝姬放心，他但凡敢樂一個，我讓他這輩子都再笑不出來。」

我們主仆二人飛過去，死死盯著他的狗臉。

狗東西找了一圈沒找到人，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氣噴薄，他正想發火，腳就踢到了我的肉身。

他先是一愣，繼而蹲下，伸手大概摸了個輪廓。

「公主又來絕食這一套是嗎。」

他口氣不善，繼而踢了我一腳。

等了一會，見還是沒有動靜。

這才趕忙點了燈。

昏黃的光暈散開，他這才看清了房內的光景。

「啊！怎麼那麼丑？」

杜若嚇得抱著我胳膊。

我瞥了一眼。

媽的，七孔流血是他麼什麼鬼。

狗皇帝從哪弄的這缺德藥。

「帝姬…他這算是開心嗎？」

我順著杜若的手看去，就見言一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我。

好長時間都一言不發，眼神空洞…

「你看著像高興？」

杜若搖頭：「不大像…算他識相！」

「你裝的是不是…」

他一開口氣的我差點吐血。

誰他麼能裝成七竅流血。

狗東西蹲下身子，竟然伸手去摸了一把我臉上的血放到鼻子聞了聞…

「咦…好變態啊…」

我和杜若異口同聲，表示受不了。

「真的是血…你竟然死了…」

狗東西踉蹌著坐在地上，張著嘴，跟哈巴狗似的。

「你不是說…只要我活著你就會一直陪著我嗎…」

「你不是說…你不會離開我讓我覺得孤單…」

「你不是說…你想我娶你，我不娶你你不會放棄的…」

「你怎麼死了呢…我不是都放過你了…你不是說你會好好聽話…」

「呵…你們皇家的人都這麼無情無義…說過就不當真了…」

杜若摸著下巴，側目問我：「他是不是有病？」

我壓下心里一點異樣，那都是凡間的感情。

如今我歸位了，前塵盡斷。

我不該在乎的。

我點頭，諷刺道：「他何止有病，他瘋的不輕。」

言一在我的眼皮底下，伸出手將肉身抱到懷里。

明明那麼嚇人，他竟然還掏出手帕仔細的為我擦去了血跡。

「你不是最愛美了，要是看到你這幅樣子，該發脾氣了。」

我還記得多年前，那時候我小，可對找言一這件事卻從小瘋到大。

那時候翻不了墻，就爬狗洞。

站到他面前的時候，灰頭土臉的。

言一看著我，嫌棄道：「真臟。」

我跑到銅鏡前，當場就發了火。

「丑死了，都怪你，關門做什麼呀。

我進不來只能爬狗洞，臉都臟了！」

言一討厭我哭，為了讓我別吵他，扔了個濕帕子給我。

我擦干凈，這才止了哭。

「你哭的真的很討厭，不過是這樣的小事，你就弄的好像是天大的事一般，真的很矯情。」

我反駁：「父皇說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言一聞言眉頭皺的老高：「無事公主請回吧。

」

那時，我其實不明白到底哪里招惹了他。

總以為他不喜歡的我可以改。

可其實呢，他討厭的是我這個人，是整個皇家。

我嘲諷的看著眼前小心翼翼擦著血的言一。

既然那麼厭惡。

死了，不該開心嗎。

這時候，又裝什麼情深義重。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誰稀罕呢。

「元禧，你看，干凈了，你又很美了…」

言一眼神空洞的將我抱進懷里，我湊的極近，還是看到他眼角滑下一滴淚。

我猛的背過身子，壓住心底的情緒。

真是凡人做久了，七情六欲都敏感了。

我默念一遍清心咒，才覺得心底洶涌的痛意被壓下。

「你盯著他，我去閉關。」

不等杜若說話，我就原地消散。

落荒而逃。

6.

回到八方神殿，我閉了關。

我乃鳳族帝姬，原身是七彩神凰。

此番下凡歷劫，是因之前封印迷霧森林的上古兇獸，損了修為。

下凡前，我曾看過這一世命格。

言一的父親是個文官，因文字獄被誅殺，死的是有些冤枉。

皇嫂是言一幼時定下的未婚妻，后因他家族沒落，便對皇兄自薦枕席。

再后來，言一為了奪回自己的未婚妻和為父報仇，便出家做了和尚，成了國師，忍辱負重十幾年。

至于我。

在命格里，言一的確從頭到尾不愛我。

可他的劇本該是從頭到尾哄著我騙著我，最后娶我，同我成親，然后最后一刀殺了我。

臨死前告訴我一切，讓我完成怨憎會的歷劫。

結果可好，他竟然因為個人喜好，完全偏離劇本。

呵、就那麼討厭我，連哄騙我都不愿意。

更迫不及待同皇嫂茍且，讓她懷了身孕。

直接導致我歷劫失敗，法力未歸。

這梁子，絕對結下了。

7.

我閉關修煉了小半年。

法力回了八九成，我順手封印了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