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日,他就平了亂。
言一是個和尚。
可他并不悲憫眾生。
他的眼中不是慈悲。
戾氣很重。
迦言歸位后,得知他是梵境尊者。
我就有瞬間的疑惑。
梵境的人都是菩薩心腸。
斷斷做不出這等枉顧人命的事。
他怎麼會是梵境的人。
我緩和了些口氣。
想著這幾日我該去再查查,他人間后幾十年的事。
「我不提他也行。
你以后不能日日這麼早喊我起床。」
「不行。」
「為什麼?」
「我想早點見到你。」
「見我做什麼?
從前,你可十分嫌棄我。」
迦言嗯一聲。
「后悔了
早知道,不該嫌棄你的。」
迦言突然靠近我幾步,眼底帶著偏執,伸出手捏住我的臉。
「元禧,跟我回梵境吧。
你不是說要一直陪著我。
以后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會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我后退一步,當然不好。
此一時彼一時,我不是人間單純的小公主了。
即便他解了我的壓制,可我修的是無情道。
法力還是會壓抑我的六欲,讓我不至于失去理智。
不等我說話,迦言又斂下眸子幽幽笑了笑。
「你果然是騙我的。
說我活著你就會一直陪我。
可你卻選擇自盡。
說會永遠陪著我,不會丟下我。
現在你卻想嫁給別人。
元禧,我最恨別人騙我。
我給你過機會,是你不要。
你會后悔。」
迦言冷冷看了我一眼消散的無影無蹤。
我愣在原地。
他怎麼一股病嬌味?
17.
回到寢宮,我就喚來杜若。
「說,狗男人后幾十年發生了什麼事。」
杜若一聽來了勁。
「帝姬這這麼說,還真的很有講頭。
皇后那孩子真的是先帝的。
皇后以為瞞天過海就能生下孩子。
可實際上。
狗尊者純純瘋批!
他倆互玩了個將計就計,比的就是誰更瘋批。
皇后假裝同他恩愛。
狗男人更狠,假裝和她睡覺!
找了個替身,看臉跟一個人似的。
皇后和那人睡了幾個月了,才知道他日日擱您那院子里抱著尸身…
那尸身灌滿了水銀,他也不怕萬一漏出來毒死他個癟犢子。
他也不是個好皇帝,殘酷暴虐。
但凡上朝,不死人的時候不多。
有老頭提議他廣納后宮。
他找了十幾個女人連夜伺候老頭。
老頭第二天就累死了。
有朝臣提議他該多關心皇后。
畢竟皇后還懷著龍子呢。
沒過幾日,皇后就流了產。
這還不行,他對皇后各種折磨。
狗男人認為,帝姬之所以自盡,就是因為有她的存在。
找了個鏈子鎖她,斷水斷糧,讓那個同皇后睡了幾個月的男人日日伺候她…
皇后最后徹底瘋了…
日日喊著要同狗男人同歸于盡。
可并沒有卵用,因為她喊的越兇,折磨的更狠。
這還是后宮,民間對他怨言更大。
他為您修建了一座水晶宮,加大稅賦,勞民傷財,還要求苛刻。
但凡有一點瑕疵讓他不滿,一批百姓就得枉送性命。
總之上位十幾年,一點人事沒干,竟搞天怒人怨去了。」
我一愣,他身為梵境尊者。
下凡歷劫最起碼也得是帝王業。
再不濟,也得保一方百姓平安。
這倒好,禍害成這樣。
他居然還歸位了?
我歷劫失敗,法力尚且未歸。
他竟然無事?
這不符合常理啊!
18.
我準備去找司命再看一遍命薄。
找找到底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可趕到天界的時候才知道。
萬年前封印的魔祖神獸印跡松動。
墨堯帶了一眾仙家已經前往魔域。
去了已經有大半個月了。
日子差不多就是我從天界回去后幾日。
司命見到我,一點不吃驚。
「帝姬終于來了。」
司命掏出命薄,隨手一揮,就在空中出現幻影。
幻影是言一死去之際。
如杜若所說。
棺材板里的金光大現,如同萬丈霞光。
可仔細看就會發現。
霞光里帶了絲絲縷縷的黑氣。
幻影里的言一緊緊抱著我的尸身。
眼底漆黑一片,皆是偏執。
他用力吻了我的額頭。
唇邊是陰沉的笑意。
「元禧。
以后,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許下的諾言,是不能反悔的。
你要一直陪著我。
要乖,要聽話。」
我后背冒了一層冷汗。
「他歷劫失敗了,歸來的是誰?」
司命捋了捋胡子。
「帝姬有所不知。
天生萬物,相生相克。
梵境之主,便是個極端的存在。
他們是神魔一體。
自生自克。
大善大惡不過一念之間。
迦言尊者這次歷劫本是為了執掌梵境。
可因果未了,引出了他的執念。
他殺戮心漸重,造了殺孽,已然墮魔。
魔祖法力無邊,有毀天滅地之神力。
這次神獸異動,也是感覺到魔祖召喚。」
我失神的看著幻影里相擁的兩具尸體。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那他會怎麼樣?墮魔…墮魔會如何?」
司命捋了捋胡子。
「他若墮魔,定會危害三界。
活著一日,天下便不安一日。
天帝自會全力誅殺。
此番太子帶人前往,若不能誅殺神獸。
只怕也難全身而退。
梵境本就是至純之地。
它純凈且認主。
一旦尊者全然成魔。
令梵境沾染魔氣。
梵境將成為新的魔域。」
我握緊拳頭。
我原以為是他擾了我歷劫。
原來,是我誤了他。
「可有法子?」
司命搖頭:「因果如此,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