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帝姬若愿意,倒也能助他拖延些時日。」
「他心有執念,執念若能化解。
倒也有一線轉圜的余地。」
「怎麼說?」
司命捋了捋胡子:「兩個法子,一是解他執念。
他執念在帝姬,帝姬與他再續前緣。
可此法并不能徹底滅他的魔根。
為三界眾生,帝姬可殺了他。」
19.
我同父王交代了幾句。
以閉關為由,在寢宮四周設下結界。
「帝姬真的要去?」
杜若急的團團轉。
「帝姬不是說他是個狗東西嗎?
咱們管他做什麼呢?
若天帝和太子知道帝姬去了梵境。
此事該如何解釋?
更何況,那尊者真不是個好東西。
他手段狠厲,他對帝姬不利怎麼辦?」
我皺了皺眉頭想了想。
一拍手:「你說的對!
我如今這脾性去,難免會惹惱他。
你去,把我的封仙丹取來!」
杜若睜大眼睛,跟看腦殘似的看我。
「帝姬,你瘋了!
封了修為,你就跟人間女子無異。
他捏死你,比捏死一株草還簡單!
你這是有什麼想不開,要自己個兒跑去送死?」
我翻了個白眼,開始翻箱倒柜。
「放哪去了?我記得之前就扔小箱子里了。」
杜若一把拽住我的手臂。
「你知道他做人的時候虐那個皇后有多慘嗎?
手腳筋都挑斷了,因為那個皇后對先帝動了心。
您呢,您直接就有婚約在身,三界皆知!
您把自己送上門去,他不得虐死您?」
我繼續找東西:「你懂什麼,這是情情愛愛的事嗎。
事關三界,我若明知有法子而不去試,將來生靈涂炭,我也占一分因果。」
「那太子呢?」
我停下身子,看著杜若。
「你自幼跟著我,沒有人比你更懂我。
我是鳳族,生來便是無情道。
與姑母一樣,我們的婚約是與生俱來,那不是我選的。
墨堯對我是很好,我也愿意同他相敬如賓。
可如今情況不同。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言一墮魔,三界生靈涂炭。
因在我,這果,也得我解。」
我一眼看到盒子底的藥丸,想都不想就吞了下去。
修為瞬間封進藥丸。
我的腦子浮現了無數個言一。
那個孤單坐在佛前敲木魚的言一。
那個無數個日夜,我靠在他肩頭瞌睡的言一。
那個滿目黯然如同被世界拋棄的言一。
那個我曾許諾要永遠陪著他的言一。
那個在我死后擁著我落淚的言一。
那個哪怕自己死也要同我葬在一起的言一。
…
20.
我來了梵境。
梵境是一片朦朧的純白境地。
我在一處濃霧竹林找到了迦言。
他一襲白衣坐在池邊發呆。
安靜的一如那個佛前跪坐的身影。
我走過去,如同凡間時一般靠上他的肩膀。
他的身子僵了僵,開口就很討人厭。
「怎麼,你那未來的夫君拋棄你了。」
為了更像凡間的元禧。
來之前,我又看了一遍我們的過往。
眼下輕車就熟。
「小和尚,我去看了你后幾十年的過往。」
迦言身子又僵了僵,嘴角嘲弄。
「不是歸位后前塵盡斷,要做天后嗎。
還去看我做什麼,看笑話嗎。」
我仰頭看他。
「小和尚,我以后一直陪著你。
就呆在梵境,好不好。」
迦言沒有搭話,他側目看著我。
眼底已經浮現黑色的蓮火。
是墮魔的黑色蓮火。
我心里一緊,追問道:「好不好,小和尚,你回答我。」
好一會,他的手攬上我的腰,輕輕嗯了一聲。
21.
梵境同其他宮殿不同。
小沙彌們都住在梵境山下。
梵境里只有迦言一人。
故而也只有一間寢宮。
可好在寢宮很大,房里布置的也簡單。
故而顯得十分空曠。
入夜,我在他床下鋪好褥子,準備將就將就。
迦言沐浴完進了房,徑直就關了房門。
我從未見過言一穿寢衣。
他一直都穿的特別正經。
可他眼下濕漉漉的頭發散在身后,領口的位置大敞。
我趕忙垂下頭不看他。
他面無表情的往床上走。
走到我身邊的時候順手將我抱起放到床上。
「我、那什麼,你睡床上就行,我去睡地上。」
我有些結巴,畢竟迦言靠我這麼近,我很拘束。
「你睡床上。」
我抬頭:「那你呢?睡地上太委屈你了。」
「我沒打算去睡地上。」
「啊?」
迦言抬眸看我,眼神因黑色蓮火莫名有些壓迫感。
他的魔氣越來越重了。
「不是說要一直陪著我。
我有那麼好糊弄嗎?」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嘴。
迦言唇角浮現一抹冷笑。
「元禧,我見過你愛我的樣子。
你騙不了我。
我不碰你,我只想抱著你。」
我同言一一起躺下。
說實話,凡間的時候,我一直都挺想撲倒他。
自打及笄后,為了引誘他,我不止一次半夜翻他窗戶。
可凡間的言一對我冷漠的很,我爬一次,他丟一次。
最后連窗戶都封死了。
為此,我沒少跟他發脾氣。
甚至有一次,趁他給皇兄誦經祈福。
我帶著一群人太監去砸了他封的木板。
氣的言一回來后沖我發了好大的脾氣。
我郁悶了好幾日。
白露暖空,素月流天。
房中的燭火發出嗶啵聲。
他側著眸子看我,眼底是瘋狂的占有。
「元禧,我不會讓你嫁別人。」
21.
住進梵境半個月后。
我發現了迦言的異常。
他每日都要獨自到禪室呆上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