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然地抓了抓頭發,眼睜睜看著我把行李箱拖到門口。
出門時,他抓住箱子的拉桿,堅持道:“東西多,我送你回去吧。”
然后不由分說地拿上車鑰匙出門。
我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
這是我們的婚房,我們一起挑的房子,一起設計裝修。
施工時,許攸的公司正趕上關鍵時刻,他抽不出時間。
是我一趟趟地往返,焦頭爛額地解決裝修中遇到的各種問題。
硬裝好后,房子里的所有軟裝,也是我親手購買,一一布置的。
后來我們收入高了,許攸提出可以換更大更好的房子。
但我一直舍不得搬走。
我曾在這里親眼看著它一點點變成如今的模樣,也曾無數次幻想過未來的幸福生活。
可是全都毀了。
我鎖上大門,仿佛將五年的回憶都鎖在里面。
一點也不敢觸碰。
第23章
在爸媽家住了一陣子,養好身體后,我約了閨蜜鈴鐺去喝酒。
見到我后,她的第一句話便是:“究竟出了什麼事?許攸前段時間找你快找瘋了,我也聯系不上你。要不是叔叔阿姨告訴我你沒事,我都要報警了。”
我只能苦笑:“他出軌了。”
鈴鐺瞪大了眼睛:“許攸也會出軌?你沒搞錯吧?完了我不再相信愛情了。”
她捏了捏我的臉,從我消瘦的兩頰確認了這個事實。
她抱了抱我,揮揮手叫來侍者,點了兩杯高度數的雞尾酒:“隨便喝,我請客,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一杯見底,我繃緊的神經總算感到片刻的舒緩,聽到鈴鐺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搖了搖杯子里剩下的冰塊:“離婚唄,我總不能原諒他,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
以前每次我和許攸吵架,找鈴鐺訴苦時,她一律勸分。
“要這樣的男人干什麼?別逼我用叉車叉你去分!”
這次她卻一反常態,認真說:“你再考慮考慮吧。”
為什麼明明是他錯了,身邊的人卻都要勸我考慮?
我醉意朦朧地瞪了鈴鐺一眼,表達我的不滿。
她說:“你從許攸最落魄的時候就和他在一起,把他調教得那麼好,他現在有錢有顏,你真愿意讓別的女人坐享其成嗎?”
我又一杯雞尾酒下肚,大喊一聲:“不愿意!那個劉瑛子,她也配!”
“對!”鈴鐺晃悠著和我碰杯:“不要讓他們好過!我們要狠狠報復回去!”
趁著這股醉勁兒,她說:“不就是坐臺女嗎?走!我們去會所,點他十個男人!”
第24章
我稀里糊涂地跟著鈴鐺來到了一家高級會所。
她大手一揮,讓經理叫十個男人來為我們服務。
經理看我們醉得不輕,有些為難,又不敢直接拒絕。
只好賠笑說:“這樣吧,我叫十個男服務生來讓兩位挑選中意的。”
年輕俊美的男人們在我們身前站成一排,開始自我介紹。
我本就頭暈目眩,此刻更加眼花繚亂。
鈴鐺嘴里咕噥著要選個最帥的,眼睛卻閉上了。
沒一會兒身旁就傳來輕微的鼾聲。
我打量著眼前的十個男人,想到了許攸不得已的“應酬”。
他第一次見劉瑛子,大概也是在這樣的場合吧。
我瞇著眼睛,看到一個長得和許攸年輕時有三四分相似的男人。
便指著他:“你,過來到我旁邊。”
然后隨手指了另外四人:“你們兩個,來給我按手,你們倆,來給我按腿。
”
“剩下那五個,進行才藝表演,唱歌跳舞,隨你們便!”
經理想委婉地勸阻我:“小姐,本店需要先結賬,您看是不是人太多了……”
我從包里翻出一張信用卡丟給他,不滿道:“我有的是錢!”
經理接過信用卡,笑得合不攏嘴。
我盯著那個長得像許攸的小伙子,眼前重影層層疊疊,怎麼也看不清,便叫他走近些。
他依言站到我身邊。
“再近些。”
他彎下腰,臉湊了過來。
我摸了摸他的眉毛,又摸了摸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和鼻梁夾出一個漂亮的角度。
像極了許攸。
“你叫什麼名字?”我失神地問。
“我叫周豫津”他低聲答。
我看著他的臉,恍惚中和二十歲出頭的許攸重疊在一起。
好像是在大四上學期的某個雪夜,我們并肩散步。
腳底的雪被踩得嘎吱作響。
我問他:“別人都是畢業即分手,哪有我們這樣畢業前夕在一起的。”
他停下腳步。
然后伸手扯了扯我的帽子,蓋住我凍紅的耳朵。
那時他眼睛里的愛意映著飄飛的雪:“別怕,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
“為什麼騙我?”我喃喃問。
“什麼?”周豫津沒聽明白。
“為什麼要出軌?”
一只手把他一把推開。
第25章
我迷惑地看著眼前的人,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有兩個許攸。
許攸二號沉著臉,眼睛里是狂風驟雨:“王蔓蔓,你長膽了是嗎?點十個男服務生是要報復我嗎?還刷我的信用卡?”
“啊……”過量的酒精使我的反射弧變得漫長。
他額頭上爆出血管,咬牙切齒,然后無可奈何。
“怎麼喝這麼多酒呢蔓蔓?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他不由分說地把我抱下樓塞到車里,又給鈴鐺家人打電話接她回去。
我沒有反抗,借著酒勁,把他當成二十歲的許攸,開始笑呵呵地說一些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