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抱歉啦,我沒能活成你想要的樣子。」
「你說,喜歡的人就要大膽地去追,不要留有遺憾。」
「但是,外公,瑗瑗追得好累,瑗瑗放棄了。」
「瑗瑗來陪外公好不好?外公不說話,就當外公同意了哦。」
我把剛剛去藥店買的安眠藥都吃進了肚子里。
我怕陸城安因為這件事,又把我送進去了。
我不想再過那種生活了。
我不知道我要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但是安眠藥,安眠藥,不應該安眠嗎?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胃部一陣絞痛,眼皮子也越來越重。
眼皮子閉上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陸城安的身影。
7
「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她都睡了好幾天了。」
醒來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陸城安的聲音。
為什麼我死了,陸城安還陰魂不散?
直到一堆醫生給我檢查,我才反應過來,我被陸城安送過來洗胃了。
撿回了一條命。
原來那時候看到的不是幻覺,真的是陸城安。
「你又要送我回去嗎?」
我問向黑著臉的陸城安。
「醫生說你可能患有郁抑癥?」陸城安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我點了點頭,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還要不要進去?
我只關心這個。
「為什麼不告訴我?」陸城安質問著我。
「告訴你你就能信我嗎?」告訴他,他只會覺得我是在找借口罷了,找借口離開那個地方。
在里面,也不是沒給他打過電話,每半年都會有一次和“家里人”打電話的機會。
剛進去的那半年,我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我說,「我生病了,會經常咳血,而且,這里的人會打人,讓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證不去打擾你了。
」
他當時回了句什麼?
他回了句,「找借口下次找好點。」
然后就掛了。
他掛了之后,我又遭到了一頓毒打。
之后我再也沒給他打過電話了。
我為什麼會咳血?因為他們的鞭子經常落在我的后背,長時間的創傷,傷及脾胃。
我看到陸城安沉默了,我知道,他又不相信。
我低下了頭,沒再問他還送不送我進去。
這次還進去的話,就在里面結束吧,里面的人不會管生死。
我以為我出來后,我會有新的人生的,我發現錯了。
但凡和陸城安扯上點關系的,我就不得安寧。
醫生把陸城安叫了出去,說是有些檢查結果出來了。
陸城安叫醫生給我做了全身檢查。
門被從外面打開,陸城安沖了進來。
直接掀開我的被子,還有我的衣服。
上面有一條丑陋的傷疤。
「腎呢?我問你腎呢?」陸城安紅著眼睛,額上的青筋暴起,死死地盯著我。
好恐怖,和封閉學校里面的人一樣恐怖,他們也是這種眼神。
我拉了拉被子,把腦袋躲了進去。
病床動了動,陸城安坐在病床上,輕輕拉著我的被子。
「瑗瑗,出來,等會憋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嚇著我了,他的語氣緩了下來。
「那你不要打我好不好?」我躲在被子里悶悶地說了一句,他們就是這種眼神,這種眼神就是要打人的前奏。
直到陸城安答應了,我才伸出腦袋來。
陸城安又耐心問了我一次,我的腎呢?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只見陸城安掏出手機,說要徹查此事。
自從陸城安知道我有抑郁癥之后,這幾天就一直在我身邊,好似生怕我會尋求短見一樣。
不過,我通過電視,好像看到封閉學校被封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出自陸城安的手筆。
說是打著教書育人的旗號,里面做著的都是骯臟的買賣。
「他也是這樣對你的?」陸城安指了指電視上的報道。
電視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瘋批“校長。”
他正一臉興奮地對著采訪他的人說,「我這是在幫他們,他們得感謝我。」
「沒有我,他們能有現在這麼乖嗎?」
「你問問他們的家長,接回去之后是不是很乖?」
「那顆腎,是他們給我的回報,那是我應得的。」
「我每天晚上給他們喝安眠藥,然后再動手取出來。」
「然后,我看到他們被痛醒了……」
那人越說越興奮,而我卻越聽越恐懼。
血淋淋的一幕,好似就在昨天。
那天晚上,我照常睡覺,睡前,每人都要喝管理員送來的牛奶,不喝就會受到毒打。
夢里,好像有人把我綁起來了,慢慢地,我感覺腰部一陣刺痛。
瞳孔突然睜大,入眼的是“校長”那張恐怖的臉。
我才發現,并不是夢。
他眼神精光地看著我的腰部。
我痛到暈厥,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
他威脅我說,要是敢說出去,就讓我另外一個腎也跟這個腎一樣的下場。。
難怪,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行動不便,卻沒有一個人說。
「瑗瑗……」陸城安叫了我一聲,我目光呆滯地看著他。
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然后暈了過去。
8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我還戴著呼吸機。
我動了動手指,試圖把趴在床邊的陸城安弄醒,他壓到我手了,好麻。
「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你休克了你知不知道?」
…我都休克了,我怎麼會知道?
不過,眼前這人真的是陸城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