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從積善堂領養回來一個孩子,抱回了公主府。
他說是為了替我挽回囂張跋扈的名聲,才出此下策。
后來他阻擾我給親生女兒請封爵位,執意要讓養女以公主嫡女的身份請封郡主。
我就知道,他活膩了!
一
新皇登基,普天同慶。
我的丈夫越琪由于有從龍之功,爵位從侯爺升到了國公。皇室宗親,以及出嫁的公主都各自增加了封號,只有我,以前是潯安公主,現在還是,對比我其他姐妹,好像新皇最不待見我。
我不以為意,也不理會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照舊在公主府品茶弄香。
這皇城中有那麼多的人和事,不外如是假亦真時真亦假罷了,何必介意!
駙馬越琪進來的時候,明秀正在旁邊背詩,我正在和蘭惠翻書,我朝向來有恩封的規矩,但凡是國朝公主之子,男可領爵,女可獲封,見他進來,我笑道:
「你下朝了呀,快來看看這幾個字,我們的阿秀今年都五歲了,也該請旨定封了。」
他走過來輕掃了一眼那些寫滿了美好寓意的的紙,認真地看著我
「阿素,我思來想去,咱們還是給明珠請封吧,明珠身世凄苦,又是養女,如果以后沒有個爵位傍身可怎麼好啊,讓我們的明秀讓一讓吧,再者畢竟明珠是姐姐,明秀小小年紀,也不好越過姐姐封縣主。」
我有點懵,他到底在放什麼屁啊?
為什麼他會想到把這個爵位給明珠,明珠不過是越琪當年從積善堂抱回來的孩子罷了,如何能和明秀比?
越琪是不是上朝上糊涂了?怎麼會想到給明珠請封爵位?
屋子里的氣氛沉默尷尬,明秀小姑娘也早已經被有眼力見的丫頭抱下去了。
我和越琪相對而立,抬頭看向他的臉,卻看到了滿滿的不耐煩,我們成婚七年,他從來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好丈夫,十七歲時我封了潯安公主,被父皇指婚嫁給了越侯府的世子,嫁給越琪后,我們夫妻向來琴瑟和鳴。
眼角的余光無意間注意到他纖長的手無意間撫了撫玉佩,便知道他心里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動作正是他每次急煩躁的時候會做。
低垂了眸子,我始終覺得,忽略了什麼,但卻找不到頭緒。
越棋,千萬不要被我發現你利用我蕭素的感情,不要讓我對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你。
「我會上表,請陛下封我們的明秀為縣主,你身為明秀的父親,既然不愿意給明秀定封號,那也不必定了。
至于明珠,論理她是本宮的養女不錯,但她不是一直有你母親撫養嗎。
明秀是本宮的親女,本宮身為公主的恩封,必然要給明秀,
明珠是你越國公主的大小姐,可不是我公主府的小姐。」
越琪氣急,甩袖而去
次日,潯安公主府上表,請封嫡長女越明珠為永壽縣主,陛下將折子留中不發。
沒說封,也沒說不封。
消息傳了出去,京城王公貴婦們都議論紛紛,覺得這潯安公主怕不是瘋了,好好的爵位為什麼不給親生的孩子,偏偏要給一個養女!
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我確實是要瘋了,氣瘋的!
「蘭惠,傳儀仗擺駕越國公府,就說本宮要去問候國公夫人!」
本宮清凈了這幾年,他越國公府是真當本宮吃齋念佛了不成!
二
越國公府榮景堂,我到的時候,榮景堂內已經十分熱鬧了,越老夫人被一群如眾星捧月般丫頭婆子簇擁著,旁邊姿容清麗,衣裙妝發做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小心的在一旁陪侍,見我進來,越老夫人秦氏端坐在椅子上,仿佛沒看見我一般。
我心頭嗤笑,說起來這位秦老夫人一向不喜歡本宮,當年我剛嫁的時候就擺著婆母的譜,那時候我正與越琪新婚燕爾,感情甚好,也就懶得搭理她罷了。
國朝規矩,公主出嫁后自有公主府,日常與婆家相處也是論君臣的。
自顧自坐下后,有丫頭奉了茶后乳母祝嬤嬤率先開了口。
「越老夫人,按照禮法,您和這位娘子應該向潯安公主行禮才是。」
秦氏斜了我一眼,冷笑道:「老身聽聞新皇登基,所有的公主都被賜予了賞賜,只有潯安公主您未曾得賞。」
「若我是公主就該慶幸嫁的是越國公府,我的棋兒可是有著從龍之功的大功臣,深得皇上恩寵像公主這樣既不賢惠又沒有給我家生下孫兒的女人,琪兒肯要你,公主就該燒香拜佛了。」
我實在是沒想到,這種看人下菜碟的小人行徑,居然有一天會落在我蕭肅身上!
當年選駙馬的時候,數他越琪最積極,這會子她兒子倒是有經天緯地之才了,
我無聊轉著手上的芙蓉暖玉,懶懶道:「國朝禮法為重,今日老夫人要是不給本公主把禮數做足了,那本公主回頭就親自上表陛下,參越棋藐視皇族以下犯上!
該如何,請老夫人決斷吧。」
秦氏大怒,一把站起身,臉上的肉被扯的扭曲起來,嘴角抽動著,手指著我氣的說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