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區那顆納涼的老樹下,坐了一堆大媽大嬸。
我笑著上前。
“阿姨嬸嬸好。”
“喲,這不是秀楠家姑娘嗎?怎麼拿著這麼多首飾啊?”
我我看到我媽面色慘白地朝我跑來。
【既然你讓我失去最寶貴的東西,那你也得嘗嘗這種滋味才行啊。】
我的唇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慢慢張開緊握的手....
4
我搶在我媽前開口道“害,我媽啊就愛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勸了好幾次了也不聽,這些東西她放著也不戴,我這不尋思平時各位阿姨嬸嬸對我也挺好的,看看誰家又能用上的,送給你們啦。”
一聽這話,原本作者納涼的大媽大嬸連忙圍上來紛紛挑選。
“秀楠家姑娘就是懂事兒,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對啊對啊...誒這條挺好看...”
有一條項鏈和手鏈纏在了一起,她們爭搶的力氣過大,細細的鏈子斷開了,我想這大概就像我和媽媽的親情一樣,斷的徹底了。
那些金鏈、吊墜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映得她們哪一張張平日在我眼里面目可僧的臉,此刻都順眼了些許,又或許是出了一口惡氣,我笑吟吟的出來打圓場。
“沒事沒事,這都金的,回去融了做個新的也可以。”
分完首飾后,我站在她們中間享受著她們的夸獎,無視我媽那殺人的眼神。
當我慢吞吞回到家后,朝我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裝了水的玻璃杯。
我測了側身,玻璃杯摔倒門上,水和玻璃四濺。
“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那些東西多貴嗎?我買的東西你憑什麼送人?”
我看著暴怒的媽媽,笑了“媽,你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你的不就是我的嗎。
”
“你放屁,那可是我攢了好久的。”
你看,她明明知道有些東西是很重要的。
“哦。”我淡淡的回了一句,轉身出門。
“你又去哪兒?你給我滾回來。”
“離家出走。”
...
這一次的我沒有像12歲那年一樣,一個人狼狽的走在街上。
我去酒店開了一間房間,把許嘉禮的歌循環播放,躺在床上聽了一天。
最后我還是買了機票,目的地是演唱會舉辦的城市。
我想,就算不能進里面看他一眼,也可以在外面好好跟他告別。
門口有物料領取的小攤子,我走了過去,報了ID排隊領物料。
這時一個粉絲認出了我。
“自自?你咋還不入場呢?”自自是我的微博ID。
我曾經在超話里曬過門票。
我沉默半晌,沖她笑了笑。
“門票不小心弄丟了。”
“那你怎麼辦呢?”
我搖了搖頭“你趕緊進去吧,檢票了。”
這個粉絲看著我,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后拉著我的手,走向安檢口。
在我準備提醒她我沒門票的時候,她掏出了兩張門票。
直到坐在位子上時,我仍然沒怎麼反應過來。
“你......”
她笑了笑,從包包里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可愛陽光的女生。
“這是我妹妹,她有先天性白血病,之前給許嘉禮做過應援,許嘉禮知道以后給我們家捐了款。可惜安安沒有等到合適的骨髓...所以我想帶她來看看許嘉禮。”
“抱歉。”
“沒關系的,我認識你,安安之前領過你做的物料,中獎那天她很開心,她說那是她第一次中獎,她很幸運。那個流麻現在還放在我們家桌子上。能幫到她喜歡的太太,安安也會很開心的。
”粉絲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許嘉禮,你是我的神。”場內許多粉絲齊聲呼喊著。
我紅著眼,沒有說話。
10年前展廳匆匆一瞥,的確像神明來到了我荒蕪的世界。
許嘉禮的演唱會氣氛做的很足,可那天很多粉絲都哭了。
我不知道別人哭什麼,但我在哭我的青春,我的青春其實一直沒變,褪去青澀稚嫩,走過寂寂無名的幾個四季后,他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人。
許嘉禮,你又救了我一次。
演唱會過后我去了一趟寺廟,為許嘉禮和安安求了一個祈福帶。
看著兩條祈福帶在風中飄蕩,我心中腦中一片清明。
那天之后我沒再回家,后來工作轉正了,我跟媽媽的聯系也變少了。除了逢年過節外很少聯系。
我跟爸爸的聯系倒是比媽媽多一點。
爸爸和阿姨有了一個新的孩子,偶爾跟她視頻,軟乎乎的小孩甜甜的喊我“姐姐”的時候,我只感覺心都要化了。
我在高中辦了自己的銀行卡,爸爸知道后幾乎每個月都會往里面打錢。
我從來沒有動過里面的錢,直到我工作后,里面已經有一筆非常可觀的余額了。
當我工作穩定后,我咨詢了律師,每個月開始給爸爸媽媽打錢,備注贍養費。
爸爸起初還會拒絕,給我把錢打回來。后來實在拗不過我,只能收下。
媽媽那邊什麼都沒說,我甚至都要以為錢打錯賬戶了。
直到今天她給我打了電話。
“喂,糯糯,吃飯了沒?”
距離演唱會門票的事情已經過去半年多了,可我一聽到這個聲音,心里還是忍不住反感。
“干什麼?”
“啊...是這樣,你表姐要買房了,錢不太夠,這不是想著都是親戚朋友,咱們家也能出一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