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的天格外的黑。
沈景就站在樓梯間的窗戶前,看我彈琴,看著那個還沒鋼琴高的白裙子小姑娘,紅著眼在琴前一坐就是一天。
靠著我的琴聲,他才走出來。
后來他父親再娶,沈景松口的唯一條件是送他去時家學鋼琴。
原來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我脊背僵直,沈景帶著酒氣的溫熱呼吸熏得我也迷迷糊糊。
沈景,是我整個青春聽到最多的名字。
那個跌撞著不肯認輸的少年,如今比我更加耀眼。
他三番兩次給我解圍,他的存在就已經夠讓人心動的了。
他攤開的日記本,是他舉著獎杯自拍,我坐在鋼琴椅上,近的仿佛就在他身邊。
我靠在他肩頭。
夢里我挺直背坐在鋼琴凳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像是回到了十七歲之前,那段岔路口前。
我仿佛還攥著選擇的機會。
而沈景透過窗戶含著笑看我。
17.
我上臺的時候,沈景在特邀席下邊坐著,目光柔和。
這是我四年來的首舞臺。
選的譜,是改編的《The swan》。
我閉上眼,指尖輕彈鋼琴,似乎水晶似剔透的天鵝落在八音盒上,優雅圣潔。
高貴的天鵝娉婷裊娜,水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我身上的白裙是由一根根柔軟飄逸卻龐大的白羽組成了裙尾,里面有一層輕薄的薄紗內襯,腰間系著白色絲綢。
我低著頭,迤邐的烏發散在身后,冷白的脖頸纖細流暢像極了《The swan》里的天鵝。
我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忍不住驚艷:「沈景,你不當設計師是真的可惜。」
沈景摟住我的腰,溫熱滾燙的氣息埋在我的肩頭。
他說:「設計師愛他的每一個繆斯,我只要你。」
最后的時刻,天鵝從水面行遠,留下一行水痕。
我站起來鞠躬致謝的時候,臺下方才驚醒,掌聲如雷。
我笑著下臺,走向滿眼都是我的沈景,
我們十指緊緊相扣。
這次換我,
望向你。
-完-
蘇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