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打不過她,畢竟她從小習武,大內侍衛都沒她能折騰。
作為二十多歲還沒有出嫁的大齡剩女,她說她不想嫁人,她有一個江湖夢,父皇說你有個屁。
父皇一心想讓她挑駙馬,她挑來挑去,挑了一匹汗血寶馬,氣得父皇差點又要拎包入住皇陵了。
父皇被逼急了,說再不找駙馬,就送她去出家,她反問父皇說駙馬能帶她闖天下嗎?
不能吧,不能就滾蛋。
不愧是敢正面剛父皇第一人!
所以我成全了她,她現在背上了跟我有關系的罪名,徹底嫁不出去了。
父皇很生氣,但是木已成舟,找來我又罵了一通,罵完了,就送八姐離開了。
他還是舍不得八姐的,我知道。
終于,我被廢了太子趕出東宮,成了一個平平無常的雍王。
八姐臨行前來找我,邀請我一起闖江湖。
我說晚點吧,朝局還不穩,我怕皇叔又作妖。
父皇對我還算不薄,也許是知道虧欠于我,雍王府的配置還算高,東宮的舊人們也讓我帶了出來。
這里面還包括一個知曉我身份,從小照顧我的馬嬤嬤。
畢竟總要有個人伺候我換衣服之類,給我打掩護的。
馬嬤嬤年歲不大,不過四十出頭,但是做事十分干練,有多干練呢?
大概就是在我的便宜皇叔登門拜訪時,她明知我在府里,還能睜著眼說瞎話說我出去了。
她知道我想見哪些人,不想見哪些人。
不過我沒想到,我這便宜皇叔直接闖了進來,賴著不走了,還叫我的人伺候他給他倒茶。
沒辦法,我只好出面笑著迎了過去,
「皇叔久等了,不知我府中的茶可還讓皇叔滿意?」
「雍王府的茶,總是比東宮的茶差了些許。」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五十歲的人了,精神比三十歲的小伙還好。
還挺能挑事的。
「那皇叔不如移步東宮去喝茶?」我淺笑著。
他放下茶杯,「雍王殿下為了八公主,連太子之位都棄了,此事如今被稱作當代第一奇聞,背負如此罵名,雍王殿下就沒想過洗刷侮辱,重回東宮嗎?」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想看我野心不死,爭權奪勢,皇家動蕩,他好從混亂中斡旋一舉奪位嗎?
都五十歲的人了,能不能消停點。
不過父皇六十了,還能對著妃嬪一頓輸出給我生個弟弟,也是個消停不下的主。
這兩兄弟還真是一模一樣。
「我亂了人倫,有違天道,為世人所不容,只怕是難再造勢,辜負了皇叔一番美意了。」我言之切切,一副悔恨痛心疾首的模樣。
隨后幽幽地看向他,
「不知我那姐姐被父皇送去了何處,誒……皇叔可知道嗎?若皇叔知道,一定要告知于我,成全了我與姐姐的一段好事啊!」
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看著我,欲言又止。
良久才開口道,「殿下口味還真是與眾不同,不同凡響!」
2
皇叔鎩羽而歸,我好心地目送了他一程,也沒多好心,主要是怕他又突然殺我一個回馬槍。
「殿下,天色將晚該用飯了。」馬嬤嬤說。
暮色西沉,確實是到飯點了。
這是我搬出東宮的第一頓飯,身旁也只有馬嬤嬤一個人。
以前八姐還會經常來找我聊聊天,可是現在她不在了。
雍王府終究只是我一個人的雍王府。
原來我也會孤獨。
要是有個人來陪我玩玩就好了,沒想到陪玩的人來得這麼快。
臥房門縫里夾著的頭發還在,沒有人動過,但是窗戶夾著的頭發掉了。
父皇曾經說過,做皇帝,最重要的是茍住這條小命,所以他第一件事就是教我怎麼活下來。
能混進宮內的刺客絕非等閑,他們的刀劍好幾次與我擦肩而過,但都差了點。
因為我總能預判別人的預判。
父皇說,從來沒見過我這麼怕死的人。
我說狗命要緊。
他說我說天子命,不是狗命。
好了,現在我沒有天子命了,就只剩下狗命了。
我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門,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一圈屋內的環境,屋內布滿了我留下來的各種小記號。
哪里動過,我一眼便能看出。
比如現在,我書桌左側的書架上,原本有些小碎紙片,薄如蟬翼,只要有人經過就會被吸附幾片。
現在少了幾片,用這招我不知躲過了多少次刺殺。
我都被廢了還有人想殺我,這人除了新太子母妃的勢力,還能有誰呢?
挺好的,必須要夠狠,才能從皇叔手里保住這個皇位。
我倒是可以給他們多練練手,提供最后的一點價值。
我緩步走到書桌前,將手伸進抽屜,將后背故意留給了左側的書架。
用腳指頭都猜得到殺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因為以前那些刺客沒有一個放過這種機會的。
我屏氣凝神,抓起藏在抽屜里的弩箭直接對準身后。
咻!
對方蒙著臉,捂著肩膀上的傷口,我的箭剛好扎進了他的左肩。
鮮血染濕了他的黑衣,那雙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想給你一個驚喜,你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