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從床頭摸出一把弩箭,抵在他胸口。
「要不我們都先冷靜一下?」
他又走了,在傷好了的第二天。
白吃白喝這麼多天,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終究是養不熟的狼。
但是狼好像也認窩。
這次只隔了一天他又回來了,回來的那天下著小雨,他面色陰沉,渾身是血,只不過這次好像不是他的血,是別人的。
回來之后他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栽到在床上睡覺。
我本想叫他吃飯,進去就看到他一臉疲憊,衣服也沒脫,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
手里緊握著他的劍。
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別靠近他。
我退了出來,次日再去時,他已經把自己收拾干凈,正在院子里洗劍。
血水流淌在冬日的雪地里,分外鮮明。
他說他在殺御史大人的紈绔兒子時,被朋友出賣了,所以那天栽倒在我的院子里,如今總算是報仇了。
他靠接單賺錢,殺我不成拿不到錢,只能賺賺外塊。
下一個還是得殺我。
我說,「我有錢,要不你考慮跟我算了,反正你也算是我的人了不是嗎?」
他羞憤得滿臉通紅,指著我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倒是把自己給憋得像個熟透的番茄。
最后蹦了一句,「遲早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里。」
我挑眉笑了一下,「一次都沒成功,你是不是在殺手里面算比較菜的?」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他,他劍也不洗了,直接就朝我揮來,
「老子殺人無數,遇到你之后才這麼倒霉!」
我笑著從旁邊的假石后摸出箭弩,「能好好聊天嗎?」
他看著我的箭弩冷靜了一下,同意了。
「我殺了那個叛徒,但殺御史大人紈绔兒子的任務還沒有結束,我還得繼續。」
「這樣啊,那你來我這里做什麼?」
「找機會順便把你也弄死!」他厲聲道。
真不是來我這里白吃白喝的?
不過御史家的紈绔兒子,我倒是有所耳聞,不是好鳥,看在御史的面子上,父皇才一忍再忍。
殺了也挺好的,為民除害了屬于是。
「御史的紈绔兒子心臟有問題,不能受驚嚇,容易嚇死。」我雙手環在胸前對他說道。
他疑惑地看著我,「你跟我說這個干嗎?」
「快年底了,幫你沖沖業績。」
5
御史的紈绔兒子死了,聽說是在馬車上死的。
馬突然受了驚橫沖直撞,沖進了河里,他兒子嚇得不輕,回來沒多久就沒了。
至于是回來之后沒的,還是路上就沒了,可說不好。
但也不關我的事了,我烤著暖爐,圍在桌邊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他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他裹挾著一身冰冷的風雪闖過我的面前,直接就坐下開始吃,一點都不見外,好像在自己家一樣。
我說,「別忘了你還得殺我呢,你這是在消極怠工。」
他埋頭苦吃,一張英朗的臉硬是被擠得五官錯位。
「那個誰,你差不多得了,這是我的火鍋。」
「我叫楚泠夜。」
這是他第一次告訴我他的名字。
「殺手不是不能被人知道姓名嗎?」
「反正你遲早也是要死的,我還怕死人不能替我保守秘密嗎?」
他吃舒坦了,轉頭就往火鍋里灑一些奇怪的粉末。
「你這砒霜放得也太敷衍了吧,你是覺得我瞎嗎?」
「我放的是瀉藥,砒霜太貴了。」
所以他下藥的意義何在?
就為了讓我吃不上火鍋活活餓死嗎?
太歹毒了!
我確定了,他就是在消極怠工!極其敷衍地做任務!
新太子正式入住東宮了,距離我被廢太子才一個月,全朝野上下盯著我的眼睛更多了。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的反應,看我這個曾經的太子,會怎麼做。
皇叔許久沒有登門拜訪了,那天也來了。
賊心不死地還想激發出我的戰斗力去斗上一斗,還放言說一定會支持我。
他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皇叔,權力之爭我已經沒精力了,如今我只想早日找到姐姐。我也想過找其他女子轉移這份傷痛,可我發現,我還是只愛姐姐一人。」
「你就滿腦子只有這些東西嗎!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虧你還是曾經的東宮之主呢!」
皇叔再一次罵罵咧咧地走了,我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就看到他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
「你……都聽見了?」
「你既然只愛你姐姐一人,又何必來撩撥于我,你還真是,深情似海!」
最后幾個字尾音他咬得特別重,仿佛下一秒就要來砍我,卻又憋著一股勁。
解釋,還是不解釋?
算了,這也解釋不了,本來就是我布的局,一解釋起來容易露餡。
我朝他挑眉道,「但是你,我也喜歡不行嗎?」
好像不太行,他似乎生氣了,一拳在柱子上砸出個大坑,罵我是個爛人然后就跑了。
他生氣?他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我喜歡我姐姐,還順便喜歡了他,被一個亂倫的人喜歡,讓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應該是這樣的吧……
好煩。
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應該去聽點好聽的話。
我又去了紅月樓,叫了十個。
姑娘們第二天都說我威猛如虎,于是第三天我又去了。
但是我忘了,正常男子頻率這麼高,容易腎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