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紋身店開了七八年，紋過的紋身上萬，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紋身。

一個怪異的五頭神像要紋在一個姑娘的小腹上，而出錢讓我紋身的是京圈太子爺。

「圖和料都用我的，你只需要拿出你的手藝。」

他將一張五萬塊的支票放在我面前。

我不由面露喜色，忙點頭：「您放心，保證一絲不差。」

「事后還有五萬。不要多問，記住，嘴不嚴，命不長。」

他白皙的手掌拍了拍我攥著支票的手。

我一愣，頂著一臉僵笑，抬眼正撞見太子爺春風和煦的神色下，寒冬般的殺意。

1

這時，那姑娘挑開后堂的門簾嬌嗔道：「阿淵，怎的還不出來？人家都清潔完皮膚了。」

那姑娘嬌嫩純凈，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書卷氣很濃，很是養眼。

太子爺斂起眼底的陰狠，嘴角堆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著急了？這就出去。乖，快去躺好。」

我忙收好支票，洗手，消毒，跟著太子爺陳淵出去。

自從我接了這個活兒，陳淵前后跟著我形影不離，那眼神兒盯得我頭皮直發麻。

2

姑娘叫蘇青芽，人如其名，皮膚細嫩光滑，柔軟富有彈性，屬于紋身皮膚中的上品。

備完皮之后，小腹上的皮膚越發白皙透亮，如同一張上好的宣紙，引人贊嘆。

按照協議，紋身所用的材料包括工具都必須用陳淵準備的，但這些工具和材料都不是我平時所見。

首先說工具，帶著濃濃的異域風情，神秘而詭異，材質看不出來是什麼，手感倒是頗佳。

材料從轉印膏到墨水，甚至是常見的凡士林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腥甜味兒。

這個神像有五個頭，每個頭長相雖有相似，但卻個個不同，有老有少，有俊俏有粗陋，眼睛統一都閉著。

紋身界有個口訣：「紋虎不下山，紋龍不過肩，觀音閉眼不救世，關公睜眼必殺人。」yż

我心里暗松一口氣，這神像太過詭異，還是閉著眼睛好，若是睜眼可不大妙。

紋的整個過程，姑娘不能說話，時不時用幽怨的眼神兒看陳淵。陳淵每次都寵溺地摸摸她的頭，輕聲安慰她，兩人看起來恩愛至極。

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我那時想著陳淵那麼喜歡這個姑娘，總不至于會害她，便斂了心思，一心紋身。

紋身的圖案雖不大，但上色復雜，神像的每顆頭顏色都不一樣，我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直至傍晚時分才完工。

最后貼上紋身修復膜，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和忌口。

陳淵看了一下效果，滿意地點點頭。

看著他們相擁離去的背影，我長長舒了一口氣。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沒想到后面的事情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3

紋完這個紋身的當天晚上，我師叔老莫就找了過來。

他曾是太子爺陳淵的御用紋身師，專給太子爺的女人紋身。

陳淵身邊兒的女人數不勝數，走馬燈般換了一波又一波，據老莫說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自己專屬的紋身。

「若不是我這兩年喝酒喝多了，手抖，這活兒可輪不到你頭上。」

我忙沏了茶，倒給他，點頭稱是。

「記住，嘴要嚴實，以后有的是你發財的機會。」

我趁機問老莫，今兒下午那個紋身是什麼東西，看著頗有些邪性。

老莫一愣神兒道：「招財的。你別多問，紋就是了。太子爺不喜歡好奇心重的人。」

然而，后面發生的事告訴我，顯然不是招財那麼簡單。

4

大概兩個月后的一個傍晚，天下著牛毛細雨，墨色的天空時不時扯幾個閃電，路面濕漉漉的，行人稀少，我正準備打烊。

剛想關門，卻見玻璃門上貼著一張慘白的臉，嚇得我「啊」了一聲。

那張臉看著我，緩緩露出陰惻惻的笑意。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上次在我店里紋五頭神像的姑娘蘇青芽嗎？

奇怪的是，她臉色蒼白發青不說，還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兒，跟之前的鮮活勁兒判若兩人。

我心里雖犯嘀咕，但想著她畢竟是太子爺陳淵的女人，面子還要給幾分的。

我忙打開門，迎她進來。

「不好意思，天色暗，沒看清。您怎麼有空來我這里？是紋身掉色還是哪里不舒服？」

我一邊兒寒暄，一邊兒轉身去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蘇青芽沒有接我的水杯，而是如水蛇般攀上我的身體，在我耳邊低語：

「阿曼師傅，你究竟給我紋的什麼紋身？」

「五頭神像啊，太子爺給的圖樣。」

下一秒，她一把推開我，咆哮道：「你胡說！阿淵不會害我！」

說完她「刺啦」撕開自己的襯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一兩月不見，她的腹部居然高高隆起，如懷孕四五個月大小。

「說吧，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讓我夜夜春夢不斷，快速懷孕的？你說！」

她一張臉如鬼魅般扭曲，肚皮上原本閉著眼的五頭神像，許是因為肚皮撐開的緣故，竟然眼睛都瞇了起來，而且神像的手腳如同樹杈般伸展開來，腳幾乎已經伸到了私密部位，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你別慌，我去查查，回頭告訴你。」我強裝鎮定，努力安撫面前瘋子一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