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三聲,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
一切幻境消失得干干凈凈,我定睛一看,我還是在門店大堂,哪兒也沒去。
麻的,邪了門兒了,啥時候中的招都不知道。
「嘿嘿嘿……嘻嘻嘻……」
一陣兒詭異的笑聲在我耳旁響起,好像是好幾個人同時在笑。
幾張蒼白的臉在門外一晃,不見了蹤影。
也就在那一瞬間,天邊兒現出一絲天光,白日噴薄欲出。
我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9
看來逃是逃不掉了。
為今之計,便是找到老莫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真的是死局,便拼他個魚死網破,也好過現在這般被動。
這時,我手機響了,竟是老莫。
「阿曼,從現在起,你哪兒都別去,誰也別信。我給你說,這次栽了,太子爺要玩大的了。你等我,我現在去找你。」
電話剛掛,手機又響了,是我師父。
「阿曼,你現在怎麼樣了?出門了沒有?要去的話,去香積寺吧,離得近,佛像還是金身。」
我默不作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師父,我問一句不該問的,您老人家到底死沒死?」
原本在我記憶力里,師父上次生病好了之后,身體一直不好,但她待在療養院里,活得好好的。
但昨晚在幻境里,「老莫」卻告訴我師父早就死了。
雖然那個「老莫」說的話不可信,但奇怪的是剛才我仔細捋思路,卻發現,在我的腦子里關于師父是生是死這一段記憶,竟是空白的。
也就是說,我不能確定師父此刻是生還是死。
「長本事了,阿曼,開始咒你師父了?你這是中了哪門子邪?」我師父有些生氣了。
我突然眼睛酸酸的,直覺告訴我,我師父還活著,那個東西在幻境里擦除了我一部分記憶。
我簡單收拾了東西,背上背包,關了店門,正要離開,老莫到了。
「不是給你說等我的嗎?
「那個神像太特麼邪門兒了,眼睛現在全睜開了。那是要吃人的。蘇青芽快死了,三魂散了兩魄了。」
我看了喋喋不休的老莫兩眼:「老莫師叔,我不想蹚這趟渾水,你放我走吧。」
老莫嗤笑一聲道:「你以為你走了就沒事了?阿曼你太天真了,遇到它,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沒用。附骨之神聽說過嗎?」
「不是說是五通神嗎?」我吃了一驚。
「若是五通神就好了。」老莫長嘆一口氣。
「太子爺不知道在泰國哪個降頭師手里買了這套紋身圖案,我托泰國的朋友問了廟里的高僧,這是泰國有名的邪神附骨之神。」
「那天你紋身的時候那個墨水有沒有腥味兒?」老莫邊開車邊問我。
我點點頭道:「入鼻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那便是了,這附骨之神紋身的時候極講究,要用五種至陰至邪之人的尸油,拌上在橫死的孕婦體內存放一年的陰墨來刺青。紋身的工具都是用年方十六歲的少女恥骨和脛骨制成。怪不得,這次陳淵不用我,讓我介紹一個老手新人來做。老手技術過硬,新人聽話,他真會算計。」
我從十三歲開始跟著我師父學紋身,算上今年是從事紋身的第十個年頭,才來京地開店八九個月,的確算得上是老手新人。
「阿曼,你信我,我若是知道這個紋身這麼兇險,斷然不會介紹給你,咱們那是打小的交情,不可能坑你。
」
我指了指前方:「你說沒坑我,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陳淵的山間別墅?」
10
前方不遠處霧靄沉沉,一座棺材狀的建筑沐浴在奶白色的霧氣里,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縱然有頭頂的太陽,依然感覺得到陰寒之氣。
「臥槽,這是見鬼了。」老莫大驚失色。
他猛打方向盤,想要調頭回去,調到一半,車子熄火了,「哼哼」了幾聲,紋絲不動。
老莫急得滿頭大汗,忍不住下車指著別墅破口大罵。
這個樣子,看著真不像裝的。
罵完之后,回到車上竟真的打著火了,但車子卻依然動不了。一條條巨大的蟒蛇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吐著信子,攀著車子緩緩而動,蜿蜒而行,將車包個嚴嚴實實。
這時,霧氣中傳來詭異的笑聲,仿佛無數只老鼠磨牙。
天上的白日此刻也被一片厚厚的烏云遮住,天色頓時暗沉下來。
一個尖細刺耳的聲音喊道:「祭品到!」
汽車在蟒群的簇擁下,一步步移向別墅,老莫氣得直罵娘。
不得不說,這個老莫比別的老莫都真,但我知道他也不是老莫。
老莫雖然粗枝大葉,不拘小節,但臟話沒這麼多,而且,臟話里從不問候別人家的女眷。他做人有原則,罵人也有原則。
這個老莫明顯是模仿了「形」,未領會到「神」。
此人只有一個目的,便是將我這個祭品完好無損地帶到山間別墅,完成最后的祭祀。
蘇青芽此刻想必已經被獻祭成功。
就差我這個祭品了。
「阿曼,你小子怎麼一點兒都不慌啊?冷靜得令人發指啊。」
眼看我們到了別墅前,陰冷之氣和詭異的聲音如波浪般襲來,老莫手里攥著一把匕首,嚴陣以待。
「既然躲不掉,慌有個屁用?再說,不是還有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