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應當是精彩的,我爸他代表不了任何人,我不應該因為他對這個世界產生質疑。
我對未來仍抱有幻想。
5
十幾歲后,我做的事便越來越挑不出錯處,我爸便很久沒有打我,時間久到我身上的傷快好完了。
沒能及時做晚飯,這是上高中以來第一次被他打。
那天畫完板報回來,遠遠看見他坐在門口等我,手上拿著那根很久沒用的棍子。
我的腳步只頓了一下,便繼續走過去,我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我。
我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手心被打得皮開肉綻。
我沒有在意有多疼,只是在想手被打成這樣,明天畫不了板報了。
在棍棒又一次要落下來的時候,院子里的門被人從外面踹爛,發出劇烈的響聲,把我爸嚇得猛地抱住頭蹲在了地上。
我沒敢起來,跪著轉頭看,一個穿著夾克很酷的女人站在院門口。
外面停滿了豪車,女人穿著高跟一步步走進來。
我爸一看就知道對方是有錢人,他不敢惹,只能硬著頭皮問:「你,你誰啊?」
女人眼神沒給他一分,她帶來了十幾個保鏢,她向身后的人勾了下手指,保鏢立馬遞了一個棒球棍。
女人活動了下手腕,叼著煙,就這麼當著我爸的面將我家里的東西砸得稀爛。
幾個保鏢將我圍成了一圈,怕瓦礫砸到我。
砸完后,女人將棒球棒帥氣地一扔,甩了下自己的秀發。
我爸反應過來也顧不上害怕想要上前理論,還沒靠近女人就被兩個保鏢抓著胳膊攔下。
女人走到我爸面前,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拳打在了我爸的腹部,用勁兒太大把自己打疼了。
我爸吃痛得大叫:「你是誰?憑什麼打我?」
女人對著我爸很得意地笑了一下:「就是想打你。」
我爸氣得漲紅了臉,女人向我走來,脫掉衣服給我披上:「天涼了怎麼還穿這麼少?穿我的。放心,我給你出氣了。」
女人取下墨鏡,蹲下身認真地看了我好多眼。
良久她嘆了口氣,眼里的心疼愈加明顯。
她將我扶起來,一把摟在懷里,將我往外面帶。
我爸在后面掙扎得厲害,奈何保鏢禁錮著他,他動不了一點。
女人冷冷看了他一眼,隨手扔了張卡給他:「賠你的這些破爛,夏駱我帶著。」
卡打在我爸的臉上,我爸掙扎得更厲害:「夏駱,我是你老子,你以后還得給我養老,你敢走?」
我看著他,女人牽我的手更緊了,她輕聲細語:「小乖,跟我走。」
我愣愣地問著她:「您是?」
她抬手小心將手放在了我的頭頂,動作很輕地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叫林淺,要做你媽的人。」
6
她帶我住進了豪宅,35 歲的她非要當我干媽。
家庭醫生將我的傷口處理好時已經很晚了,我被林淺拉著坐在了餐桌前。
我看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這麼多肉,是我過年都不敢想的。
我局促得不敢動,但林淺似乎比我更緊張。
她站起來,手在褲子上搓了又搓才向我伸出手:「那個,駱駱啊,我生平第一次給人當媽,有什麼不會的地方你教教我。」
那一晚,我有了自己的房間,房間里的床好軟,我一夜沒舍得睡著。
第二天天亮,別墅里的阿姨來我床頭放了一身全新的校服,是我們學校的校服,我的尺寸。
旁邊有張紙條,上面寫著:
小駱的新校服,記得換上哦——林淺。
我沒穿過全新的校服,從小學起,我的校服便都是高年級同學不要的,然后我來撿著穿。
這是屬于我的新校服啊,我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會疼。
靠,真的不是夢。
我不敢信地摸了一下又一下,穿上后走路都小心了幾分。
推開門,管家笑著對我說:「林夫人在門口等小姐。」
別墅門口,林淺靠在一輛黑色機車旁,手上把玩著金屬打火機。
視線觸及到我時,她笑著夸了我一句:「很漂亮。」
我極少得到過夸贊,這三個字一下讓我不好意思。
林淺摘下墨鏡,隨手丟給了管家,長腿一跨,啟動了黑色機車:「駱駱,上來,我送你去上學。」
林淺眼里躍躍欲試,仿佛能送我是一件很興奮的事。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送我去上學?
嘴巴不受控制地一癟,我從來沒被人送過,多遠都是自己走著去。
這對我來說太有吸引力,好想坐,但我不敢再麻煩林淺。她能收留我一晚我已經很知足了,不能這麼不懂事。
林淺見我杵著沒動,嘆了口氣,直接走過來,一把把我抱上去。
戴著頭盔的她說話聲音悶悶的:「小孩子想那麼多干嘛?以后別給我客氣。」
坐在機車上的我還沒反應過來,耳尖一下紅了,她給我戴上頭盔,拉過我的手圈住她的腰:「抱緊了。」
機車的轟鳴聲振動著我的耳膜,怪不得她要讓我抱緊,車速太快,我害怕得差點把她車后座給她摳爛了。
7
林淺察覺到我的害怕,不動聲色地加快了機車的速度,我把她的腰抱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