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里的死刑犯,街上的地痞流氓,還有劉家的仇人,全都變成了一個個只會埋頭干活的、聽話又溫順的人偶。
人偶不但不用休息,還不用吃飯,不用給工錢,沒有比人偶更好的奴仆和勞工了。
惡魔的誘惑之盒一旦被打開,就再也不可能關上。
劉家人越來越貪心,也越來越大膽,到最后,人偶成了一門生意。
只要有人肯出高價,人偶匠就可以把任何一個人變成聽命行事的人偶。
漸漸地,原本安寧平靜的小鎮,變成了如今的人偶鎮。
「瘋子,你們全都是瘋子……」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宛娘為什麼懷孕了?」
劉梅神色一僵,她憤怒地把桌上的一個木頭盒子摔在地上:
「她身上的黑巫術出現問題了!有人解了一部分的巫術,這才導致她又活過來了。」
「都怪張遠那個蠢材,連她出現問題都看不出來,居然還讓她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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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梅發了一會瘋以后,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擦了擦臉上的汗,腳步輕快地走到我身前:
「好了,不和你聊了,夫君要是明天早上還見不到新人偶會生氣的,我要抓緊嘍!」
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臉,用手指仔細描繪了一遍我的眉眼輪廓:
「太可惜了,下次我一定要做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偶,這張臉實在是太完美了。」
劉梅捏住我的嘴巴,朝我嘴里塞了一顆藥丸,我的身體逐漸開始失去知覺。
不一會舌尖發麻,我努力想張開嘴巴,卻發現不管我怎麼用力,嘴唇依然緊緊閉著。
我此時內心后悔萬分,恨自己仗著力氣大就輕敵。
誰能知道,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鎮,居然還有人會黑巫術呢!
如果這次能逃出去,以后我一定努力學習,努力練武,謙虛謹慎,再也不隨便亂闖。
等我全身如同木頭般僵硬以后,劉梅一件一件脫掉了我的衣服,然后端過一碗紅色的汁水。
那汁水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清香,比玫瑰花還要好聞。
劉梅拿過一支毛筆,蘸著汁水我在身前身后不停涂抹,畫下了一個又一個復雜詭異的符號。
當她畫完最后一筆,我絕望地發現自己連眼珠子都不能動了。
劉梅拍了拍手,把那個和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偶搬到了我的身前。
那人偶頭上戴著的假發應該就是劉梅從我這里撿去的,稀稀疏疏的,還能看見頭頂白皙的皮膚。
劉梅拿出一把刀在我胸口上劃了幾刀,刀尖很快就沾滿了鮮血。
她拿出一個碗接了半碗血水,然后走到人偶前,把那碗血水一滴不剩地灌進了人偶的嘴巴里。
灌完血水的人偶在我眼前,變成了一堆真正的肉泥。
劉梅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肉泥,開始在我臉上身上不停地按壓揉搓:
「眼睛太大了,弄小一點。」
「嗯,你是瓜子臉,我給你加一點吧,鵝蛋臉也很好看。」
「腰太細了,加一點,身上要多加一點肉才好,相公喜歡圓潤的女子。」
劉梅手上一直在忙,嘴里也不停地在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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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呀,真漂亮,你快看看!」
劉梅將最后一塊肉泥按在我胸口以后,一臉歡喜地跑到屋角搬過來一個半人高的鏡子。
我直勾勾地盯著鏡子里的女人,無法相信這個人偶娃娃竟然是我自己。
濃艷的五官,豐滿妖嬈的身段,這長相乍一看像極了青樓中常見的花魁娘子。
完了,滄北星肯定認不出我了!
「外形塑好了,咱們繼續下一步吧!」
劉梅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返身走到柜子前打開柜門,然后小心翼翼地從里頭抱出一個木盒子。
那木盒子上還掛著一把厚重的銅鎖,劉梅掏出鑰匙打開鎖,將里頭的東西拿了起來。
這是一個造型古樸的銅鈴,巴掌大小,有一側還長了銅銹,看起來年代十分久遠。
劉梅將銅鈴在我眼前一搖,我的頭像被人猛然擊中似的,就連靈魂都受到了震蕩。
「從今天開始,你的職責就是伺候好我夫君張強。」
「他的所有話你都要聽從,不得違抗他的任何意見,不能傷害他。」
「聽張強的話,聽張強的話,聽張強的話~」
銅鈴在我眼前不停左右搖晃,劉梅清脆的嗓音在我腦海中不停地響起,到后面響若洪鐘,帶著重重回音:
「聽張強的話!」
「聽張強的話!」
「聽張強的話!」
我猛然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覺得自己腦海中多了一些東西。
劉梅雙眼放光地看著我,臉上洋溢著喜氣: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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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這是我新做好的人偶,你喜歡嗎?」
張強驚艷地盯著我上下打量,還不停摸著下巴:
「這個不錯,你辛苦了。」
難得受到表揚劉梅有些受寵若驚,她滿眼愛慕地看著張強,殷勤地把我朝張強身前推了又推:
「相公給這個人偶起個名字吧。」
張強思索片刻:
「算了,還不知道這人偶能用多久呢,還是叫春娘吧。」
聽到春娘倆字,劉梅眼神暗了暗,臉上閃過一絲恨意。
「琉璃,琉璃我回來了!」
院門被推開,滄北星風塵仆仆地沖了進來,奔著我房間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