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這是什麼東西,這是巫蠱。過不了多久,朝荷公主就會抱病喊痛,一搜宮這個東西就藏不住了,既然是放在你這里的,你肯定必死無疑,作為我的宮女,大家會懷疑在我頭上,我也難辭其咎。」
清漪瞪大眼睛,嚇得癱坐在地。
曾經我也不懂這些,在江南時,青樓的女子用的手段無非就是搶一點吃的,或著奪一盒香粉。
直到我在宮里死后,靈魂四處游蕩,才見識了這宮里真正的骯臟。
皇后好算計。
讓清漪保管這東西,既不會被我發現,又因為她是我帶進宮的人,牽連到我身上。
順帶還除去一個美貌又有野心的宮女。
「公主,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把這東西燒了,燒得干干凈凈,埋在后花園,再去御花園給我找點水仙來。」
既然她們這麼做,我就干脆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清漪很快帶著東西回來,當晚,我將所有水仙的汁液都涂在皮膚上。
第二天果然泛起一身的紅疹子。
父皇一下朝就直奔皇宮,見到我臉上的異常立馬站在原地沒再上前。
最后還是太醫來把脈確定不會傳染之后他才終于放心。
「昭瑜,怎麼會這樣,可是宮里這些人伺候得不當,父皇在讓內務府給你加派人手。」
「沒事的父皇,我自幼身體不好,這些年生病也沒法治,一直拖拖拉拉的,可能落下了病根。」
聞言,父皇面露心疼,旁邊的碧玉心領神會立馬開口:「公主,要不讓太醫給你準備點安神的方子,這兩日你都沒有睡好,夜夜都被噩夢驚醒。
」
父皇立馬慌神,又拉著太醫囑咐一般才離開。
我正式進入養病的狀態,每日端來的湯藥都被我悄悄倒掉。
沒幾日鳳儀宮里也傳來朝荷生病的消息。
只是她還在軟禁,消息不夠及時。
兩位公主都生病,作為皇后免不了要被父皇問責,清漪被叫去問話,回來的時候說皇后臉色不好,眼尾還泛著紅。
我事不關己,整日在宮中養病,太醫一日三次來請平安脈,始終都不見好。
父皇常常來探望,皇后來瞧過一次就走了。
大概是被父皇說怕了,反正朝荷的病吃了兩副藥就好了。
倒是我遲遲不見好,居然讓希昭儀都來探望了。
7
我對希昭儀沒什麼印象,兩世的記憶加起來都寥寥無幾,只記得她長得很美,是番邦女子,和宮里的任何人都不愛往來。
對于她的突如其來,我小心謹慎,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希昭儀站在床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打量我,仿佛要將我看穿一般。
「公主的病好沒好?平日里飲食怎麼樣?」
她突然俯下身,一手搭在我的額頭上:「燒得這麼厲害,太醫院的人都吃干飯的嗎?」
我壓根不敢說話,被那樣一雙眼睛盯著,我感覺下一秒就會被看穿。
這幾日天天浸泡在冷水,總算是給我折騰出發熱。
希昭儀坐在我床邊,又溫聲叮囑了我許久才離開,當天下午,我就收到她宮里送來的許多珍稀藥材。
我不知道她對我這麼好是為了什麼,在這個宮里,我沒法相信任何一個人。
病了大半個月還不見好,父皇開始著急。
聽聞我夜夜驚醒,心慌出汗,整日高燒不退之后,太醫沉思許久才小心翼翼給父皇稟告。
「我瞧著公主應該不生病,大約是……巫蠱。」
「荒唐!」
父皇話音剛落,殿內齊刷刷跪倒一片,沉思許久他才叫來太監,讓人開始搜宮。
首先搜的就是幾個嬪妃的宮殿,整整搜了一天,傍晚才回來稟告,一無所獲。
其中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小聲開口:「奴才搜了希昭儀的屋子,沒有發現異常,但是希昭儀說……說……」
「有什麼就說!」
「希昭儀說公主性子軟,剛進宮也不愛走動,不可能招惹各宮娘娘,倒是朝荷公主那邊……」
小太監話還沒說完,后背的衣衫已經濕透,殿內陷入詭異的沉默,半晌父皇才站起身:「去搜!」
傍晚去搜宮,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朝荷甚至還在用膳。
但此刻無人顧忌,朝荷的宮殿被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最終在一處墻角發現了點點灰燼。
那些太監眼神非凡,察覺不對立馬開挖,終于在泥土之中找到了些許巫蠱娃娃的殘骸。
這東西埋在墻角,已經被銷毀,但終究是鐵證。
朝荷自禁足后第一次出門,就是被帶到父皇和我面前。
「看看你做的好事!」
朝荷剛上前,就被父皇狠狠扇了一巴掌。
「朕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有如此心思,朕待你視如己出,你居然想害朕的親女兒!」
「父皇,難道兒臣不是你的女兒嗎?」
正在氣頭上,父皇說話也變得口不擇言:「昭瑜是朕和麗兒的血脈,你得了公主的名號還不夠滿足嗎,甚至還想要奪走昭瑜的性命不成!」
朝荷跪在地上,許是不相信曾經最寵愛她的父皇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這次就算是皇后趕來求情也來不及了,朝荷被趕出鳳儀宮,挪到了一處偏遠宮殿,就連公主的金寶都被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