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事,我也是聽學校的人說的。
據說嚴導平日里收賄受賄,多年來一直從學生身上撈好處。
誰給的錢多,他就把學生論文掛到誰的名下,從而引薦到好的單位。
用這一方法,他撈了不少好處。
而蕭楚跟了他三年,后來又和他侄女談了一段時間戀愛,最是了解這些的。
那天他從我這離開。
回去后就整理了所有證據,匿名交給了教育局。
嚴導經不住查,很快就被學校開除了。
這件事鬧得很大,不止是學校,就連他小區里的人都知道了。
他當了一輩子的導師,臨退休被蕭楚抹了面子,便找了關系讓蕭楚的單位查他。
平日里,蕭楚在單位犯個錯,他的領導看在他導師的面子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可這次,導師一心要置他于死地,還真查出不少問題。
就連他偶爾的遲到,都被拿出來大做文章。
借著這些由頭,蕭楚被單位記了處分。
后來,他因為無心工作,不小心犯了大錯,單位正好趁著機會把他開除了。
他媽知道了這事,氣不過,找了幾個村里的流氓。
趁著天黑,把他導師揍得頭破血流,又砸斷了他一根手指。
可誰知,他媽蠢笨,離開時慌慌張張的,走的又都是有監控的路。
沒幾日,他媽就被叫去了派出所。
一個沒出過遠門的婦人哪受得了這個。
15
在警察的問詢下,三言兩語便交代了全部。
后來,據說蕭楚賣了他名下那套40平的房子,賠了錢給導師。
他媽也進去蹲了監獄。
再見到蕭楚,已經是兩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這兩個月,他處理了太多的事,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見到他時,他整個人沒了以往的精氣神。
他走上前,卻在離我還有幾步時,停下了腳步。
“洛洛,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我搖頭反問:“你覺得呢?”
似乎是意料之內的答案,他點頭,又問:
“那天,你說學校要取消我的學位,是騙我的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無辜攤手,
“流言嘛,長了腿的,飛到我這了,我當然得當真了。畢竟是關于你的事,我不得第一時間來告訴你嘛。”
他一頓,眉頭緊皺:“你是不是就等著看我笑話呢?”
我搖搖頭,有些好笑:“瞧你說的,你好不好笑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他臉色一變,下意識握緊拳頭。
意識到他情緒不對,我頓時大叫:
“你可別激動啊,你房子沒了,媽也進去了,要是自己再進去了,你老蕭家就后繼無人啦。”
他的拳頭松了松,我趁熱打鐵安撫: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趕緊找份工作,給你媽攢養老錢吧。”
提到他媽,他終于還是緩下了神色。只是身子不受控制地顫了顫,又紅著眼抬頭:
“我們是不是真的沒可能了?”
“是。”我答得毫不猶豫。
他點點頭,聲音低弱: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等你,你要是反悔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想你了,也會來看看你。”
我聽了,直擺手:
“哦,那倒不用了,我拿了房子,再過段時間,我也要搬走了,就當是徹底告別從前的一切了。”
他愣了愣,眼底最后的一絲微光變得暗淡。
盯著我許久后,他轉身走了。
只是在樓下花壇的轉角處,狠狠崴了一下腳。
旁邊有人攙扶了他一把,才沒摔倒在地。
看他走遠,我逐漸收起笑容。
他現在這副樣子,我沒有產生一絲憐憫。
咎由自取罷了。
心里骯臟的人,就算過得再慘,也不值得同情。
我媽一直趴在窗臺上看著。
見我回來,她點了點我的腦袋:
“以后不準再戀愛腦了啊,也不準再和他在一起了。瞧這事鬧的,我現在想想都心慌。”
想到蕭楚,因為他的自負和自私,前半輩子算是毀了。
脫去了名校光環,又沒了體面的工作,以后只會在這座城市的角落里苦苦掙扎。
而我前途將無比光明,又怎會在一道陰溝里翻船兩次。
我一把摟過我媽的肩膀,笑得無比明媚:
“放心吧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