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家人洗手吃飯,這時候門口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房門被推開。
女兒兩手空空地走進來,無比自然地坐下,對趙寧道“給我添一碗飯,正好我還沒吃呢。”
趙寧一動不動,她向來看不上自己這個大姑子。
兒子嘟囔道:“你要吃自己去盛唄,干嘛讓寧寧盛。”
他袒護趙寧的樣子讓女兒來了氣,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怒道:“給我這個姐姐盛個飯,委屈她了?”
大家都停下了動作,看著她不說話。
我放下碗筷,只是靜靜地問了一句:“誰讓你來的?”
女兒一呆,癟癟嘴沒吭聲。
她和丈夫的感情不好,時常吵架,好在離家近,吵架了她就跑回娘家。
以前我還會護著她,可自從趙寧進門后,她覺得一切都變了。
她氣勢瞬間弱了下來,囁喏道:“我就過來看看。”
我拿了一個空碗,重重地放在她面前,嚴肅道:
“想吃飯就自己盛,家里有飯給你吃,但沒人伺候你。”
一想到我都快死了,她也不愿去醫院看看自己,我就氣不打一出來,狠狠地盯著她。
吃完飯,女兒什麼都不敢說,還默默洗了碗,驚得兒子張大了嘴:
“自從姐嫁出去,我還是第一次看她在家洗碗。”
我瞪了她一眼,心中到底好受了些。
只是沒想到,后面還有事情再等著我。
5
趙寧去衛生間洗澡后,女兒坐到我身旁,悄咪咪地問:“媽,她給你買的鐲子是真的假的?”
一句話,我頓時明白她的心思。
上一世趙寧也給我買過東西,大約也有和我和解的意思。
那是一條品牌的絲巾,大約花了兩千塊錢,后來被女兒看上,我便給了她。
從那之后,趙寧就再沒給我買過東西。
事件重演,我總算能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那件事。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婆婆相處時的場景,我也曾給婆婆買過禮物,可是被婆婆隨手扔在一旁,從沒用過。
那時,我也是不高興的。
可當我自己當了婆婆后,卻還是想要將我的不幸轉移到兒媳婦身上,我真的做錯了啊。
我嘆息一聲,將手鐲從手上取下,遞到女兒手里。
恰好此時,趙寧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六目相對,趙寧臉色變了變。
我指著手鐲的里側,靜靜道:“999的鋼印,旁邊還有品牌的鋼印,看清楚了嗎?”
說完一把奪回鐲子,重新戴到手上。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趙寧憋著笑,回臥室拿了條毛巾,又重新走進浴室。
女兒卻還是不死心,撒嬌道:“媽,我都沒有金手鐲,能不能借我戴幾天?”
說得好聽,可真要借了,鐵定是有借無還。
我別過頭,淡然道:“想戴就自己去買,借別人的算什麼事?”
女兒結婚后就不再工作,前幾年要帶孩子。
可如今孩子已經上了小學,她依舊整日在家待著,需要花錢就伸手找丈夫。
偏偏她又是個愛花錢的,衣服鞋子化妝品一樣不少買,還總是跟風買一些不需要的東西。
明明生活費不少,日子卻過得捉襟見肘,我沒少接濟她。
對此,她的丈夫和婆婆頗有微詞。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我氣歸氣,還是嚴肅道:“我托人問了,你家小區門口那個大超市在招聘收銀員。
“時間寬裕,也不耽誤你接送孩子,你下周一就可以去上班。
”
女兒愣了愣:“你讓我去當收銀員?我才不去受那份罪,又沒幾個錢。”
我也不慣著她,沉聲道:“就該讓你知道,錢不是那麼好賺的。
“你要不去,往后也不用朝這來,沒人愿意聽你抱怨。”
好半晌,她總算妥協道:“行,我去還不行嗎?”
我總算滿意。
沒多久,趙寧洗好澡,女兒也該走了。
我將她送到門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吩咐她:
“家里少了一把鑰匙,你出去的時候順便配一把,明天帶過來給寧寧用。”
女兒滿臉不高興,但還是應了下來:“知道了。”
趙寧聽到我的話,微笑著向我道謝:“謝謝媽。”
6
和我們同住半年之后,趙寧總算搬去了新家。
但為了趙寧的身體,我還是搬去給她專門做飯。
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去,孩子八個月大時,趙寧請了假,專心在家養胎。
我早早準備好了待產包,和兒子焦急地等在產房外。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護士拿著無痛分娩同意書走出來,問道:“是趙寧的家屬嗎?”
兒子趕忙點頭。
護士又道:“產婦現在疼得動不了,要求無痛分娩,你簽個字。”
兒子呆了呆,聽說趙寧很疼,瞬間心疼地眼睛通紅,拿筆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歪歪扭扭地簽上自己的名字,護士拿著單子走了。
大門關閉前,屋內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我長舒一口氣,轉頭對兒子道:“我回家給寧寧準備些吃的,你在這守著,不用擔心,沒什麼事。”
兒子還沒回過神,呆呆地問:“您怎麼知道?生孩子可是很危險的。”
我翻了個白眼:“要是有什麼事,醫生還能笑得出來嗎?”
一般情況下,醫生的表情和病人的病人有直接聯系。
醫生表情輕松,甚至還能討論一下晚上吃什麼,那病人肯定沒什麼大事。
反之,那才該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