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只是個混子,但被 NPC 鬼拍肩膀、站身后、追逐的那個人卻都是我!
這麼說吧,這破密室的驚嚇點,我一個人就觸發了四分之三。
剩下那四分之一沒沖我來,還是因為它們跟蛇有關,在碰到我之前就自己壞了。
就很離譜啊!
直播間的粉絲也看到了我的遭遇,彈幕紛紛在那兒【哈哈哈】。
【笑死我了,那個女孩又被「鬼」探頭了,我怎麼覺得她表情都麻了!】
【她一直是那張冷漠臉好吧!但有一說一,她面無表情卻頻繁被嚇的樣子真的好搞笑!】
【完了,我開始喜歡她了,她的樣子好像被迫上班的我!】
就在我第十五次被 NPC 鬼嚇唬以后,一直跟在我們身邊,默默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男 NPC 悄悄朝對講機喊了停。
他走到角落,聲音隱藏到了背景音樂中。
「……行了,別太過分……被發現就不好了……」
「……對了,BGM 是不是放錯了?這是莫雨唱的那版吧……」
「什麼?新錄的壞了?別搞我啊……你換首別的也行啊,你都不覺得晦氣嗎?」
「你膽子大,你膽子大你來帶!艸!」
說到最后,男 NPC 突然變得氣急敗壞。
他拽下耳機,冷著臉站在最陰暗的地方盯著我們幾人,不知道在想什麼。ŷʐ
就在這時,背景音樂的聲音突然變大了,那個女人的哼唱聲似乎離人越來越近,仔細聽過去,那聲音越來越像哭泣。
男 NPC 的臉先是變得青白,沒過多久,又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12
「這個密室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口罩男小聲對計茹說,「我們速度通關吧?」
計茹瞟了我一眼,不贊同:「你別老這麼神神叨叨的行不行?我還沒玩夠呢!」
這話顯然意有所指。
我挑起眉看向計茹,她下意識避開眼,挪到口罩男身后,一看就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我:「……」
就這心眼,還算計人?
口罩男轉過身又勸了計茹兩句,語氣之中透著一絲焦躁,她這才勉強同意,走到男 NPC 旁邊說了幾句話。
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但我知道口罩男焦躁的源頭。
——是歌聲,還有那越來越濃,濃到讓我開始作嘔的香氣。
有什麼東西正在黑暗里悄悄蛻變。
我的內心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生魂正在走向死亡。
「恐怕會直接化成厲鬼……」
我低聲自言自語。
可是怎麼會這麼巧,早不轉變,晚不轉變,偏偏是我們進來以后轉變?
「這可麻煩了。」
我現在是人身,不到零點沒法化鬼,身邊又只帶了奶媽和破壞王……
這密室里里外外都是人,生魂要是真的化成了厲鬼……就只能在它傷人之前,讓暴力柳把密室給砸了……
嗚嗚,好心痛,難道說我還沒過上美好生活,就要先負債累累了嗎?
「林玉葉,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什麼?」計茹喊了我一聲,「要往下走劇情了。」
我偏過頭去,就看到男 NPC 笑容滿面地接話:「接下來需要請抽到女警身份牌的玩家獨自一人從密道進入主臥,找到新娘的嫁衣。」
女警?
我默默翻開胸前掛著的身份牌,果然是我。
計茹半捂著嘴,幸災樂禍:「哎呀,玉葉的運氣真好,抽中單人線了呢!」
我沉默兩秒,突然抬頭,惡狠狠地看著她。
接著,我一手捂嘴,一手翹蘭花指,跟奇行種一樣奔跑過去,在她滿頭問號中演了起來。
「嗚嗚嗚,太可怕了,我一屆新人,竟然要一個人去找嫁衣!」
「萬一……萬一我被女鬼纏上了怎麼辦?」
「同志!如果我出了事,你一定要帶著我的遺物去找我的家人!」
我強行把蛇形手鐲卡到計茹的手腕上,深情款款:「一定!」
然后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沖進密道,關上門。
密道內吹來一陣陰風,那風帶著不正常的冰冷。
生魂就在對面。
背后的人類有柳仙護著。
那麼,來會會吧。
13
所謂的密道,實際上是一條伸手不見五指,同時又彎彎繞繞的狹窄走廊。
普通人想要通過,只能手觸墻壁,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像做消防演習時那樣。
至于你會在墻上摸到什麼,身前身后有沒有人跟著,就全是未知數了。
「還好我看得見,不然就太耗時間了。」
我抬頭掃了一眼天花板。
「只有一個監控。」
我在監控下裝了裝樣子,接著就在監控看不見的地方,腳步輕快地掠過所有驚嚇點,順著香氣來到了一扇門前。
這扇門鑲在了墻里,門上掛著一支斷手,鎖邊還貼了一張很小的提示貼,上面寫著「雜物間」。
我不禁有些詫異:「生魂在雜物間?在工作人員才會來的地方?」
我以為它會在臥室,也就是密室的最后一個房間里。
因為按理來說,密室的最后一關往往最嚇人,躲在那兒,生魂才有機會吃掉更多的驚嚇和恐懼,從而化成厲鬼。
它怎麼會在雜物間?
「我搞錯了?」我疑惑地審視著這扇門。
不,門后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惡意告訴我,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
那就只能進去看看了。
「白褚。」我輕聲呼喚。
白仙化成一縷淺白色的煙霧鉆進門鎖,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