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目光凝在我的唇上,小聲問:「都談好了嗎?你同事還等著你出去吃東西。」
「嗯。」我點頭。
盛晉步入書房,隨意從墻上取了一幅字畫,打包好遞給陸晏舟,說:「做戲做全套。」
我還要推拒,他又說:「當是我送的新婚禮物。」
如此坦蕩。
我不由得再次瞪向陸晏舟。
相比之下,他是多麼小心眼!
陸晏舟只笑,也不說話。
從書房走到餐桌要路過衛生間,盛晉抽來一張濕巾,遞給我說:「進去整理一下。」
對著鏡子,我才知道陸晏舟啃得有多兇!
眼前的我根本就是一副慘遭蹂躪的模樣!
我無可奈何掏出口紅,徹底將那痕跡掩蓋住才敢走出門。
走到餐桌才發現,本該離開的陸晏舟正坐在餐桌主位好整以暇地盯著我。
有同事招呼:「南喬快來呀,就等你了!」
「……」
我認命地上前,聽到盛晉在我耳邊解釋:「有同事聽說他沒吃飯,盛情邀請他留下來一起團建。」
「……」以前怎麼不知道他們這麼熱心腸。
陸晏舟極坦然開口:「大家不要拘謹,當我是個蹭飯的就行。剛才聊到哪兒了?繼續吧。」
于是眾人又就我和盛晉的戀愛史展開探討。
本該口若懸河的我,此時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
當著陸晏舟的面瞎扯,這心理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尤其,陸晏舟時不時還冷哼一聲。
簡直極為考驗心態!
好在盛晉救場及時。
平時連撒謊都臉紅的人,瞎編起我和他的愛情史竟然信手拈來,讓一眾看客們十分滿足。
酒足飯飽,同事們烏泱離去。
我送完同事再回到盛晉家,就發現本該離去的陸晏舟又一次出現在客廳,腿邊還放著一個好大的紙箱。
我問:「這是什麼?」
他說:「你帶來的那些破爛。」
我上前翻了翻,發現全是我這些天布置愛心小窩的工具,不光我那一份,連帶著盛晉那份也被陸晏舟打包進來。
我無語:「你也不給別人留點兒。連吃帶拿的,你怎麼好意思啊?」
陸晏舟坦然道:「他不要。」
盛晉從廚房走出來,往紙箱里放入兩個洗干凈的馬克杯后,說:「對,我不要。」
我頗歉疚:「給你添麻煩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他笑著說:「飯就不必了,下次別再找我假扮老公就行。」
陸晏舟抱起紙箱,毫不留戀地說:「走了。」
我瞪他一眼。
和盛晉匆匆告別后,我追上陸晏舟的身影。
7
返程是坐我的車。
因為陸晏舟是直接從機場過來的,司機早已被他安排下班。
看著陸晏舟在副駕駛合著眼困倦的模樣,我才想起來問:「你今天怎麼會到這里來?」
陸晏舟睜眼,冷笑:「吃飯的時候,你們部門經理聊到你們小組要團建,還強調是去你老公家聚餐,說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結婚了……」
我震驚:「然后你就從歐洲飛回來了?」
陸晏舟再冷笑:「我以為我是主角,必不可少,誰知道回到家只有冷鍋冷灶。」
他幽幽盯著我說:「原來你已經有了新老公。」
「……」
我忙轉移話題:「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非常愛我。」
陸晏舟很奇異地沉默下來。
在我不解望過去時,他又倨傲開口:「非常愛談不上,一點點愛還是有的。」
「我懂。」我專注開車,揶揄他,「愛我的肉體嘛。」
我調侃他:「你就跟電視劇里那些霸總一樣的,有潔癖,碰不了女人,但是一碰到女主,就沒有潔癖了……」
我學著霸總的腔調開口:「女人,你挑起來的火,你負責滅掉!」
陸晏舟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我:「好玩嗎?」
我兇他:「這是我的車,不想聽就下去!」
他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你繼續。」
一路逗趣到家。
陸晏舟又踩著平衡車去洗澡,我挪步衣帽間換衣服。
衣服才換完,墻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家里的座機一般只有兩邊的父母會打,我接聽,那邊卻是一道年輕的男聲。
「誒,通了?」聽聲音像是那位回國的發小。
他不等我說話便興師問罪:「我說陸晏舟你怎麼回事啊?嘴上說著在歐洲出差,結果在家陪老婆是吧?」
「怪不得都說溫柔鄉英雄冢呢,怎麼?有了心上人,連兄弟都不要了唄?見色忘友也沒你這樣的吧?」
他停頓片刻,再問:「到底來不來喝酒?給句話,我們這兒都等著呢。」
我沒吱聲。
主要是被那句「心上人」沖擊的。
那邊笑了笑:「你電話都接了,現在裝死不太合適吧?」
我忙道:「我是南喬。」
那邊可能也宕機了,短時間內竟無半點聲響。
緊接著便連聲道歉:「嫂子啊,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剛才以為是陸哥呢。」
「他去洗澡了。」想了想,我還是幫著解釋一句,「他今天出差剛回,沒騙你們。」
那邊沉默,我也沉默。
電話兩頭的兩個人腦子都在高速運轉。
電話掛斷前,是那位發小求饒的聲音:「嫂子,能不能別把這件事告訴陸哥,就算要說,也別說是我說的,行嗎?」
這話沒由來讓我想起初次見面時,他調侃陸晏舟的那一句「得償所愿了哈」。
所以……陸晏舟暗戀我?
雖然這個結論看起來很荒誕,但仔細想想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我想,事情開始變得好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