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試試他。
8
洗過澡的陸晏舟坐在床上等我。
他鼻梁上架著眼鏡,手里抱著平板,一副專注的精英模樣,卻在我進門的下一秒,隨手往床尾扔了兩個小盒子。
他說:「順便買的。」
我依次打開,是兩顆鉆石,一粉一藍。
我調侃他:「怎麼,要做成情侶對戒啊?」
他驚詫地抬頭,耳尖處染上細膩的緋紅。
我正納罕他竟這麼容易就害羞,就見他板著臉說:「如果你一定要的話,那我沒有意見。」
「沒有一定要的意思。」我觀察他的神色,故意說著,「既然你這麼勉強,那我就不做了。」
陸晏舟聞言頓了一下。
雖然他還是那張撲克臉,但他眼角眉梢卻劃過一閃而過失落。
我想,這人藏得可真夠深的。
洗澡連帶著護膚的這段時間,我都在想要怎麼套出陸晏舟嘴里的實話。
畢竟這男人大概是屬鴨子的,嘴特硬。
剛巧,盛晉發來消息,我故意說:「哎呀,把睡衣落在盛晉家了!」
陸晏舟聞言先是震怒:「你怎麼能把睡衣也帶過去,你是不是準備在那兒過夜啊?」
緊接著他掀被起床,一副片刻都不能再等的樣子:「不行,我現在去拿回來。」
我攔著他:「你瘋了?都這麼晚了。」
「就是凌晨三點,我也得去。」他說,「我就不能給他留一點念想。」
我心說,怪不得要把所有東西都打包帶回呢。
原來是怕盛晉睹物思我。
我解釋:「新買的,我沒穿過的。別去了,行嗎?」
「不行。」他很犟,「只要是你的,都不能給他。」
我無奈:「那我從小到大給他送過那麼多禮物呢,你都要一一帶回嗎?」
他沉默片刻,冷著臉說:「你能不能別氣我?」
我說:「這是事實。」
眼前的陸晏舟一副氣到不行的模樣,我小聲嘀咕:「搞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在意盛晉。我和他就是發小啊,我要是和他有事,哪能輪到你啊?」
「還不是我下手快。」他這樣說。
我抬頭:「什麼意思?」
陸晏舟不吭聲了。
我緊抓著他好不容易露出的破綻不放,追問:「下手快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陸晏舟答。
大概他也意識到這答案很敷衍,又補充:「現在你是我老婆,不是他老婆,這就是下手快 的意思。」
我意識到這男人還不想說實話,瞪著他說:「要不是當初商戰策略被你識破,我哪會嫁給你啊?」
「是啊。」陸晏舟破罐破摔,「要怪只能怪南小姐你當初演技太差了,連臥底都當不好。」
他語氣涼薄:「你只能和我過一輩子了。」
我徹底生氣:「滾出去!」
9
我和陸晏舟陷入冷戰。
我單方面發起的。
畢竟這種嘴硬又傲嬌的男人,我實在不想搭理。
第二天,盛晉來到公司給我送睡衣。
我起身迎向他,換來同事的調侃:「南喬,你怎麼上班時間還要和老公約會啊,好甜蜜呀!」
我剛要解釋,卻無意間和電梯旁的陸晏舟對上視線。
我想,有什麼好解釋的。
在這個公司,盛晉就是我老公!
我目不斜視地路過陸晏舟,走向盛晉。
等進了電梯,盛晉笑我:「和陸晏舟吵架了?」
「你怎麼知道?」
「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他說。
我悻悻瞪他:「哪有!」
他新奇地盯著我看,笑得有點停不下來。
想到昨天和今天的事,我忍了,沖他說:「走,請你去樓下喝咖啡,當是你這兩天的辛苦費了。」
他訝異:「南家破產了?」
我很冷傲:「愛喝不喝。」
最后還是去樓下咖啡廳喝了咖啡。
美中不足的是,喝咖啡間隙,陸晏舟不停發來消息騷擾我。
他說:【上班時間,不準外出。】
我回:【你扣錢吧。】
他再說:【盛晉來公司做什麼?他在前臺沒登記清楚,你讓他回來將事由補充完整。】
我再回:【好大的事啊,你通知聯合國了嗎?】
他最后說:【在哪兒?上班時間無故外出,公司有必要確認你的安全。】
我無語了:【你報警吧。】
我憤憤丟開手機,驀地對上盛晉揶揄的視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說:「你和他感情還挺好的。」
我忙搖頭:「你知道的,我和他就是聯姻,沒感情的。」
他卻道:「以我對你的了解,我以為你不會接受聯姻。」
以前是不會,但我和陸晏舟確實情況特殊。
我只好從最初的情況講起。
那時我剛回國。
還沒來得及大展拳腳,便被我爸安排進了陸家的公司。
我爸當時很嚴肅地告訴我,公司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陸氏接二連三的打壓讓他喘不過氣,他想要我進陸氏當臥底,找到陸氏的商業機密或關鍵缺口,為自家公司迎來更好的發展期。
乍一回國就被安排如此重任,我簡直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盡心盡力在陸氏臥底,努力和每一位同事搞好關系,爭取換得更多的陸氏機密。
只是初次臥底,經驗難免有限。
還不到三個月,我就被時任陸氏總裁的陸晏舟揪了出來。
我至今還記得當時我在他辦公室瑟瑟發抖的場景。
他告訴我,要麼把我扭送公安機關,以間諜罪定罪坐牢;要麼兩家聯姻,成為商業伙伴,他既往不咎。
兩者擇其 一,我自然選擇聯姻。
就這樣開始了和陸晏舟的婚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