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夏,祝你新婚快樂,真的是來告別的。之前是我太偏執,太驕傲了,我以為我失去的輕輕松松就能找回,可是后來發現時間不等我。」
陳智對陸之夏說完,又轉頭看著我,眼里閃著些些淚花。
「本來我不想放棄,我一直都覺得陸之夏還愛著我。直到我看到這張照片,唐準,她在找的人好像一直是你。」
他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塞在我手里。
我突然想起昨天陸柏星跟我說的,陸之夏和陳智在大學時候談戀愛 ,陳智覺得她無趣,幾次提分手,又幾次反悔,后來他追著一個外國女人出國真正拋棄了陸之夏。在被外國女人傷害過后,又想回來找陸之夏,以為陸之夏一直不結婚是在等他。
「你哪來的照片?」
陸之夏皺著眉對陳智說。
「你忘了嗎?以前你跟我說,你在鄉下研學認識一個小男孩,那個男孩亮晶晶的眼睛你一直沒有忘記,那張你們唯一的合照,我那天來你辦公室的時候偷走了。」
「后面發現,照片上的女孩,就是他。」
陳智看向我,有些釋懷地笑笑。
「這事兒唐準肯定不知道吧,今天我替你告訴他。」
「唐準,她費盡心思和你結婚,當然不是為了讓我死心。」
陳智笑了笑,沒等我和陸之夏再說什麼,他揚起手中飛往洛杉磯的機票。
「再見,我發現還是外國女人直白,愛的大膽。」
陳智轉身快步離開,我和陸之夏面面相覷,我把手從她手中縮出來,忍不住好奇地打開信封。
真的是一張照片——一個蘑菇頭小女孩和我,摟著彼此的肩膀,笑得明媚天真。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陸之夏。
「我就說我比陸柏星更早認識你了。」
陸之夏撓撓頭,露出了不同以往臭臉的表情的嬌羞。
「唐準,抱歉以這樣的方式讓你和我在一起。」
「沒事,你給的實在太多了。」
我擺擺手,多大點事兒。
「……」
「你對浪漫過敏嗎?」
陸之夏咬牙切齒地對我說,「下班你等著。」
「報一絲啊,下班約了柏星吃飯。」
我抱歉地對她說。
「不準去。」
「跟我回家。」
「……」
9
我瞄準下班時間就準備偷偷溜走,卻還是被陸之夏抓到了。
「唐準,你要跑哪去?剛結婚就讓我在家吃素。」
「不是老板,真的太快了,我需要時間。」
我坦白從寬。
真的太快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陸之夏居然是那個蘑菇頭女孩。
她是誰呢?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一直叫他她小蘑菇。
那時她來我們村里研學,她不合群,擺著個臭臉站在樹根下看別人玩耍。
我見她也是可憐,跑過去跟她交朋友,她真的難打動啊,花費了我三個烤紅薯和一個烤玉米。
她才肯跟我說第一句話,「你這玉米,烤焦了。」
「小蘑菇,你不要不識好歹,這玉米可是我在鍋爐前烤了好久的。」
她笑了,雖然嘴上嫌棄,還是認認真真啃完了玉米。
那時我從姑姑家被送到姨夫家,沒有朋友,村里小朋友都說我是個沒媽媽的小孩,不肯跟我玩。
孤獨的人會相互吸引的,一定是這樣,我鼓起勇氣去找她,沒有把握她會理我。
但是她搭理我了,成了我在姨夫家交的唯一一個朋友。
后來她研學結束,她央求帶隊老師給我們兩個拍張照片,那張照片我沒有。
原來陸之夏把照片洗出來了,一直留到現在。
蘑菇頭女孩回家后,我們按著約定給對方寫信 保持聯系,寫了幾封之后,突然有一天我被姨夫送到大舅家,自此也和她斷了聯系。
沒想到這麼多年后,這個治愈了我友誼關系的小蘑菇頭,成了我妻子。
「你怎麼知道我是那個男孩的?」
我忍不住問她,陸之夏卻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你的名字,還有你手上的痣,以及荒謬的心眼子,這麼多年沒變過。」
「為什麼你不把蘑菇頭留到現在,好讓我一眼認出來。」
我笑著打趣她,愛看一些尷尬的陸之夏。
「不要,好難看。」
陸之夏拍了拍我的腦瓜子,這句話又把我的思緒拉回了那時候。
「不要,好難看。」
我把剛摘的野花編成帽子,放在陸之夏的頭上,那顆腦袋圓潤飽滿,戴帽子再適合不過了。
她一臉嫌棄,說「不要,好難看。」
但是她還是戴著,一直到研學結束那天,她都緊緊抱著那個已經枯萎的花帽子回家。
「我給你時間,但是你不能再無緣無故不回信了,好嗎?」
「不會了,我有手機。」
最后在陸柏星理論一番之后,陸之夏同意我們晚上去吃烤肉,前提是我要回家。
多大點事,我下班就馬不停蹄跑去找陸柏星。
跟他分享我今天知道的大事,我還是當事人!
陸柏星聽完后若有所思,「我說嘛,之前我妹突然好聲好氣來找我,說能不能讓我把你介紹給她認識一下。」
「我當然沒同意,這家伙跟前男友還沒糾纏清楚,就來禍害我哥們,她想得美,我一把子給拒絕了。
」
「原來在我們結婚之前,她就來找過你?」
難怪我跟陸之夏結婚之后,陸柏星的反應并沒有很大。
「找了咯,問你是不是單身,我說我的哥們替我擋爛桃花的時候打人可兇了,她就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