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鎮定自若持槍射擊的人群面對幾十條狗,也亂了陣腳,四處逃竄。
很快就有第一個人被狗群撲倒撕咬,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兩只跟變異后的西柚一樣大小的哈士奇始終圍繞在江雅的身邊,吐著舌頭來回蹦跳。
江雅雙手環抱在胸前,一米七五的個頭在狗狗的環繞中也不顯嬌小:
“小的們都留個活口,咱們不殺生。”
“好嘞!”
“遵命!”
“俺曉得嘞老大!”
很快狗群將遍體鱗傷的西裝男子丟到一起,由幾只狗齜著牙惡狠狠地看守。
江雅走過來,彎腰對我伸出手:
“萊萊,別怕,我來了。”
這一路憋住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我大哭出來,就像小時候在孤兒院每次被欺負,江雅幫我打回去的時候一樣大哭著朝她撒嬌:
“江雅,這有個中二病欺負我,還要殺我和我的貓!這一路我可委屈了哇。”
江雅把我拽起來抱進懷里安慰:“沒事,我幫你收拾他。”
“哎,那個穿白大褂的,過來挨打。”
15
頭發灰白的男子一直鎮定自若地站在原地抽著煙,嘴角噙著一抹輕笑,即使他的手下被狗群制服,他也不過是瞇了下眼,仿佛這一切只是一場鬧劇。
被江雅喊到,他把煙扔到腳下,用腳碾滅,吐出一陣煙霧:
“告訴我,你是怎麼讓狗群聽你話的?”
江雅朝他豎起中指:“關你屁事,傻 X。”
他沒在意,轉頭看向狗群:“你們為什麼這麼聽她的話?”
這群狗面對男子,莫名變得溫馴。
一條棕色土狗率先回答:“這是俺們頭頭嘞。”
狗群七嘴八舌回應:
“她是我們的老大,我們都是流浪狗,老大以前就經常給我們喂吃的。
”
“老大可好了,之前有壞人要抓我們,老大都會攔著。”
“我這條腿被人打爛過,是老大給我治療的。”
狗群的回答讓男子低頭陷入沉思。
棕色的土狗出聲詢問:“你是啥子人?為啥俺覺得很熟悉嘞?”
“對呀對呀,我都不舍得咬你。”
“是啊,咋一直有熟悉又心酸的感覺,讓我猛狗都要落淚了。”
男子對著狗群溫柔地笑了笑,雙手插進口袋:“我是神的使者,你們喜歡現在的變化嗎?”
隨后沒等狗群回答,他突然掏出一把手槍,對著江雅:
“砰——”
16
“喵!”
“汪!”
“媽媽!”
“老大啊!”
雜亂的叫聲伴隨著槍響,一直在江雅身邊的哈士奇撲上來把江雅壓在身下。
有鮮紅的血液灑向地面,哈士奇緊緊閉著眼睛。
江雅剛站起來就看到哈士奇閉著眼睛吐出舌頭,急得大喊:“二狗!你不要有事啊!”
哈士奇睜開眼睛,虛弱地伸出舌頭舔掉江雅臉上的淚珠:“媽媽,我還想再啃一次大骨棒。”
江雅流著眼淚森*晚*整*理答應:“好好,二狗,只要你沒事,我把你哥的大骨棒都給你吃。”
“謝謝媽媽,我的屁股怎麼感覺不到痛呀?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雅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我站在剛剛跑過來的西柚身邊,不忍心地別過頭去。
一直在另一邊,剛剛也想要救江雅的鴛鴦眼哈士奇陰陽怪氣地開口:
“屁股不疼就是沒中槍唄,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嗷嗚?”
二狗和江雅立刻回頭,一只巨大的杜賓犬倒在不遠處。
是它在最近的距離擋住了子彈。
那明顯是一把改裝過的手槍,近距離射擊的巨大的威力將杜賓胸口破開了大洞,鮮血和內臟碎片汩汩流下。
杜賓扭過頭,用僅剩一只的眼睛看著我。
我不顧西柚的阻攔走過去,單膝跪地摸摸它的頭。
總是充滿血紅色的眼睛,此時充滿了懷念與淚光:
“我曾經也有個很好的主人,會像你一樣摸我的頭。”
杜賓爪子動了動,指向自己的脖子。
我伸手摸向它的脖子,是一個綁著鐵牌吊墜的項圈。
項圈明顯小了,深深地勒住杜賓的脖子,隱藏在它的毛發里。
我解開項圈,把鐵牌放在手心,上面刻著兩行字:
【我叫十一,請不要傷害我。】
【我的主人很有錢,聯系他……】
后面的數字已經模糊不清了。
杜賓看著我手中的鐵牌,伸出舌頭舔了舔,但鮮血從它嘴里涌出來染紅了鐵牌。
它急得伸舌頭想要將鐵牌再次舔干凈,但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它嘴里涌出,無論怎麼舔,還是會將鐵牌染紅。
杜賓放棄了,頭重重地垂在地上:
“我、我的主人有一天帶了一個男人過來,告訴我這是他的爸爸,他們會一起愛我。”
“可是我被這個男人放進袋子里,丟到了河里。”
“我差點、差點就死掉了,我遇到好多壞人,我、我找不到家了……”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它的胸口和嘴中涌出。
“你不要再說了,我們先治療,江雅,江雅!”
江雅是獸醫,早已擼起衣袖過來檢查傷口情況。
但她看過傷口后,搖了搖頭。
“你再試試,江雅,你再試試好嗎?”
我的聲音近乎哀求,江雅脫下外套堵在杜賓胸口,鮮血很快浸潤了衣服,怎麼也擋不住。
杜賓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主人,我好想再見你、你……”
它徹底沒了氣息。
17
我緊緊攥住手中的鐵牌,恨恨地看著開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