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車,對面的一輛車就亮起了燈,像是在沖我打招呼。
我迷迷糊糊地還沒搞明白,宋遲就從那輛車里走了出來。
“好巧啊,江綰,你也住這個小區?”
15
我有些清醒了,這個破小區,宋遲一個大頂流,怎麼可能住這里?
他難不成是專門過來堵我的?
我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他卻沖我笑了笑,然后朝我走過來。
他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我們應該是同類吧?”
陌生的味道一瞬間涌入了我的鼻腔,我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我皺了皺眉,跟他隔開了一點。
他也不介意,反而朝我舉起手機。
“這不你不回我消息,所以我找了過來了。”
“抱歉啊,第一次遇到同類,我有點激動。你平時睡眠質量咋樣啊?”
他一邊問著,一邊跟我走出地下車庫。
我時不時回答了他幾個問題。
見他好像真的沒什麼惡意,我才逐漸放松警惕。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
“那為什麼我只有碰到你的時候才知道你和我是同類啊?”
宋遲嘿嘿笑了兩聲,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塊玉牌。
“瞧,就是這塊玉牌替我掩蓋僵尸的氣息的。”
我剛想拿過來掂量一下,宋遲卻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我的手。
“不行,你得先告訴我,你的睡眠質量為什麼這麼好的,我最近死活睡不著——”
“你帶我去看看你的棺材——”
打鬧之間,我們就出了電梯。
直直地撞上了站在我家門口的池硯。
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和宋遲拉著的手上。
我趕緊將玉牌塞宋遲手里,然后一氣呵成地立馬松開了宋遲的手。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沒辦法,我就只能和和稀泥了。
我看向池硯,“你怎麼來了?”
池硯的目光在宋遲手里的玉牌上停頓了片刻,很快,他垂下了眼。
他輕輕地扯了一下嘴角,像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有些東西落在你家了,本來想等你回來給我開門的。”
“現在看來,好像不必了。”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好像讓池硯很難過,一時之間我也有些心煩意亂。
隨便敷衍了宋遲幾句,把他打發走后,我才進了門。
16
洗漱完后,我躺在棺材里居然怎麼也睡不著。
一邊想著,我是不是又犯病,我一邊照了照鏡子。
臉上也沒長出尸斑啊,身體各個部位也沒有出現巨人觀的征兆。
真是奇怪。
直到凌晨,我才終于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急匆匆地趕到了片場,按部就班地拍戲。
休息的時候撞上了池硯。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他就側著身從我身邊走過了。
午休的時候,唐朵又提來了熟悉的保溫桶。
我有些疑惑,池硯不是不理我了嗎,怎麼還要給我送湯?
我問唐朵。
唐朵一臉高深莫測,最后幽幽地感嘆了句。
“小男人的心,海底針,猜不透,猜不透。”
我深以為然。
但我昨天晚上突然記起了我的賬號密碼,登上微博一看,漲了小幾萬粉絲。
還都是因為池硯而來的。
我有戲可拍,也都是托了池硯的福。
雖然他之前一看到我就往我腦門上貼符,他還把我劈暈了,但他后面還救了我。
功過相抵,我甚至欠了他額外的人情。
想著喝了他的湯,他可能心情會好一些,于是我就老老實實地喝完了。
喝不完的還讓唐朵幫我喝,力求一個光盤行動,表達我對池硯手藝的認可度。
等唐朵把空蕩蕩的保溫桶還回去后,我悄悄問她。
“怎麼樣,他臉色有沒有好一點?”
唐朵搖搖頭。
“還是那一張臭臉。”
我哀嘆:“小男人的心,海底針,猜不透,猜不透。”
宋遲則是像塊狗皮膏藥一樣一直黏著我跟我說話。
他美其名曰:“多跟你說說話,讓我擺脫失眠的困擾。”
他眼含熱淚,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
“江綰,你懂不懂,對于一只僵尸來說,失眠是多麼大的恥辱!”
我不懂,但我同情他。
算了,跟個因為失眠快要瘋掉的僵尸計較什麼呢?
17
就這樣一直到拍完戲殺青,池硯都沒主動跟我說過話,但湯還是每天都送過來。
殺青那晚,導演說他請客開慶功宴。
本來我想回去躺在棺材里睡覺的,但金佳佳居然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讓我一定要參加慶功宴。
說是讓我跟劇組成員多多熟絡一下,到時候上綜藝才不會尷尬。
想了想,我覺得很有道理,便聽了金佳佳的話,去參加慶功宴了。
慶功宴上,導演頻頻向我敬酒,盛情難卻,我也就只好喝了一杯。
包間里熱氣開得足,我有些受不住,就找了個借口出去透氣了。
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癢,摸了幾下才察覺到不對勁。
拿起手機一看,尸斑又出來了,巨人觀的狀況也有些明顯了。
我洗了把冷水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
片刻之后,才昏昏沉沉地反應過來,池硯還在包廂里。
我怕我直接進去嚇到別人,就拿起手機發消息給宋遲,讓宋遲幫我叫一下池硯。
宋遲那邊回消息回得很快。
可他卻回復我說:“池硯不在包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