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跟江深相戀的最初,他是一個對江畔很嚴厲的哥哥。
江畔一直很怕他。
后來江畔上高中了,我發現她看江深的眼神,開始有些不一樣了。
但江深那時候太寵我了。
寵到我認為他眼里根本容不下別的女人。
就像容不得沙子一樣。
可現在看來。
我錯得很離譜……
我去泡了熱水澡。
江深再沒上樓。хĺ
等我下樓吃飯時。
我看到滿桌子的辣。
江畔她分明知道的。
江深嗜辣如命。
而我卻是個嬌氣胃。
我低頭吃著唯一不辣的米飯。
江畔戰戰兢兢地問我。
“小燭姐,你不喜歡我做的菜嗎?”
我沒答她的話。
扭頭看向江深。
“三年不見,我不吃辣,你都忘了嗎?”
沒等江深說話,江畔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起來。
“小燭姐,你別怪我哥,菜譜是我自己定的。”
不怪江深嗎。
分明是他說,可著江畔喜歡吃的來啊。
我笑笑。
“江畔,你不是說,因為一直在琢磨我的口味,所以不小心把情侶碗打碎了嗎?你琢磨得那麼用心,卻沒想起來我不吃辣嗎?”
聽我提到情侶碗,江深眉毛一跳。
“小燭……”,他向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碗是公司團建時買的獎品,畔畔看著好看,就拿回來用了。”
江畔緊緊抿著唇,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她拿起手機。
“小燭姐,你想吃什麼,我給你點份外賣吧。”
我搖搖頭,“算了,我不餓。”
在監獄里,不但沒什麼可口的飯菜。𝚡ᒐ
吃飯還得靠搶。
每頓我能搶上一個饅頭,就已經算幸運的了。
所以,現在我的胃口極小。
我轉身上樓。
江畔開始小聲啜泣。
“哥,我聽別人說,從監獄里出來的人都不挑食的,我沒想到小燭姐她還是原來那樣……”
“沈燭她胃不好,下次做飯的時候,不要都做辣。”
江畔乖巧地答。
“我記住了。”
我關上臥室的門。
將他們二人的聲音隔絕在外。
江深進來時,我開著臺燈,人卻在假寐。
他輕輕掀開被子,從背后摟住我。
我們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但三年未見,加上江畔橫亙在中間。
我覺得味道完全不對。
可江深卻熱情如火。
他將下巴放在我的頸間蹭了蹭。
“小燭,我好想你。”
我的心頭一軟。
于暖黃的燈光中緩緩轉頭,對上他黑曜石般的雙眼。
我的手指滑過他的眉骨。
他溫潤的唇落在我冰涼的唇上。
繼爾是脖頸。
然后是鎖骨。
突然,他停了下來。
用手撥開我的睡衣衣領。
他摩挲著上面的疤痕問我。
“小燭,你受傷了?”
我偏開頭。
語氣恬淡得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是啊,在監獄里跟人打架,鎖骨斷了。”
他很吃驚,“你還會打架?”
“不會,所以每次都是挨揍的份兒。”
我那一屋子室友全是殺人犯。
只有我是“酒駕肇事致人死亡”。
在獄里,誰狠誰說了算。
所以,我變成了那屋里的小倒霉蛋兒。
江深眼里泛著心疼。
“小燭,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將衣領折回。
“我怎麼告訴你?三年,你一次都沒來探視過我,難不成讓我隔空傳音?”
我譏誚的樣子似乎刺痛了他。
他怔了怔,眼底帶著不被人理解的痛苦。
我慢悠悠地問他。
“所以,現在可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不來看我嗎?”
他眼神躲閃。
“小燭,你剛入獄,畔畔就確診了重度抑郁。醫生說旅游對病情有幫助,所以我……”
所以,當我替江畔頂罪,在獄里被人打斷鎖骨,臉被踩著給人家下跪的時候。
他在跟江畔旅游?
我打斷了他。
“算了,睡吧。”
江深卻還要繼續解釋。
“小燭,你不知道,畔畔她當時真的病得很重。自從你入獄,她每天都在自責,加上去了大學換了新環境,就抑郁了……”
“我入獄她自責?那她為什麼不自己去蹲,非要讓我替她頂罪?”
我坐起身來,雙手在被子下面攥成了拳頭。
我替罪,反倒成了害她抑郁的罪魁禍首麼?
江深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一度。
“小燭,這不關畔畔的事,頂罪的事,是我的主意。”
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的。
江深不知道,在他提出讓我頂罪之前。
江畔早已策劃好了。
否則,警察怎麼會愚蠢到,查不出來酒駕撞死人的,根本就不是我呢?
我突然笑了。
江深被我笑得有些惱怒。
我說。
“江深你知道嗎,你這副樣子讓我覺得,我們三人之中,我是最多余的那一個。”
江深咬了咬牙。
他抓住我的肩將我按在床上。
欺身壓了上來。
“沈燭,我已經答應過會娶你的,你還想怎麼樣呢?”
這時,臥室門突然被推開了。
江畔抱著免子玩偶,哭得眼睛通紅。
“哥,外面下雨了,我好害怕……”
她正撞上我們曖昧的一幕。
她的臉,肉眼可見的失去了血色。
她直直地僵在那里。
我心里突然升起別樣的快意。
我伸手攬住江深的脖子。
“所以,我們明天去領證,好吧?”
4
江畔的身形一晃,搖搖欲墜。
她將嘴唇咬得快出了血。
江深似乎對我沒了興致。
他起身坐好,對我說。
“明天要去祭拜你的父母,改天我找人算個日子再去領證吧。”
他將空調關小了點,“我去陪陪畔畔,你先睡。
”
我拉住他,看著江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