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銀鈴一樣的笑聲。
想象著我的孩子出生了,會是什麼樣子。
一個月后。
我打開手機。
想看看司澤探聽到什麼新的進展。
我的手機里全是未接來電的短信提醒。
還有江深發來的一堆微信。
除了這些,江畔也發來了一篇小作文。
“沈燭,沒想到你這麼陰險。你留下一根驗孕棒走掉,是想讓阿深后悔對嗎?你是黔驢技窮了,才會用孩子來綁住男人?想必你收到阿深發給你的微信了吧。對,你成功了,他一直在苦苦地找你。但是,你應該知道,他找的是孩子,不是你。他最愛的人,永遠都是我。如果我是你,就會打掉那個沒有真正被父親疼愛的孩子,永遠不再回來。”
小作文里,只字未提我還留給了江深幾封關于她身世的郵件。
看來,江深在瞞著她調查。
握著手機,我看了半天屏幕。
按開語音,發給了她。
“我不知他是否愛我,但最起碼,他給了我一個孩子。而你呢,他碰過你一下嗎?你說我用孩子捆綁江深,你又何嘗不是如此。你比我可憐多了。因為你只能用裝病,來把他留在身邊。”
發送完。
我想象著江畔氣到抓狂的模樣。
舒了一口氣。
輕輕關了手機。
可我沒想到。
江畔竟然通過這條語音找到了我。
我沒留意,在我說這段語音的時候,村子里響起了座鐘的報時聲。
江畔就是通過這個,派人四處尋找標地物。
最后在村里找到了我。
那天,她看著我微微隆起的肚子,瘋了一樣沖過來。
抓起地上的磚頭,直接砸到我的頭上。
然后,一腳接一腳,不遺任何余力地,踢在我的腹部。
我拼命掙扎,可鮮血還是洇濕了我的裙擺。
好在,司澤正巧來村里找我。
他將江畔制服后,抱起我上了車。
……
醒過來時,江深半跪在我的床頭。
司澤靠窗而立,默默看著這一幕。
“孩子呢?”我嗓音發啞。
江深顯然是哭過了。
見他一副難開口的樣子。
我的心墮到谷底。
“孩子沒了,是嗎?”
“對不起,對不起。”江深將我的手放在他的唇邊,“小燭,都怪我忽視了你,是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我慢慢轉過頭去。
淚水模糊了雙眼。
“江深你知道嗎,我今早,第一次感覺到胎動了。”
江深再也忍不住了。
他失聲痛哭。
“對不起小燭……你放心,我會彌補你的。等你出院,我們就結婚。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結婚?”我望著頭頂慘白的天花板,“你不怕你的畔畔再自殺了嗎?”
“我不怕,我才知道,她是騙我的。”
我昏迷期間。
司澤將江畔交給了警察。
江畔到了警局第一句話,就說自己有重度抑郁癥。
警察直接找專業人員對她進行了測試。
結果顯示。
她心理狀態良好。
而她抽屜里那些用來治療抑郁的藥,也不過是普通的維生素而已。
僅僅是用來騙江深用的。
我將自己的手從江深手中抽出來。
“江深,你知道嗎,當初我爸說,江深你不是我愛得起的。那時,我不明白我爸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想想,愛你,真的太沉重了。”
為了愛他,我坐了三年冤獄。
為了愛他,我的寶寶沒看到這個世界。
為了愛他,我被江畔砸得差點喪命。
為了愛他,我爸被江畔找人誣陷,直接自殺。
9
在司澤搜集來的資料中。
江畔根本不是什麼孤兒。
江家父母在準備要二胎時,先去醫院檢查了身體。
在那里,他們認識了一對做護工的夫婦。
那對夫婦,就是江畔的親生父母。
他們得知江家想要個女孩兒,又知道江家家大業大。
于是,將自己的小女兒偷偷放到了江家門口。
那時,江畔已經五歲。
她從頭到尾都知曉自己的父母想要做什麼。
而且在她成年后,也聯系到了生父生母,在經濟上給了他們莫大的幫助。
江畔還有個姐姐。
姐姐學習不錯,正巧考到我爸門下做研究生。
于是,江畔想到了殺人誅心。
她要讓我徹底崩潰。
所以讓她親姐誣陷我爸性侵。
我爸那樣一個清高又潔身自好的男人,被設計陷害,然后照片到了江畔的手中。
江畔親自去找我爸,以我為要挾,逼死了我爸。
……
這一切,想必江深已經完全清楚了。
但是,他懊悔的樣子,真的很讓我惡心。
他現在說,等我出院就娶我。
可是,他曾經也說過,等我出獄就娶我。
他的這份承諾,如今已經不象最初那樣美好。
完全不值得我期待了。
甚至,已經散發著惡臭了。
……
法院判決那天。
司澤陪著我。
我又見到了江深。𝚡ĺ
數罪并罰,江畔喜提十五年刑期。
江深憔悴到仿佛老了十幾歲。
他求我,回到他的身邊。
說我是他的最愛。
他不能沒有我。
我笑笑。
“對不起啊江先生,放開彼此吧,走出心籠,我們都有更美好的未來。”
我的未來,是司澤。
江畔的未來,是監獄。
而江深的未來。
是永無休止的自責。
如果可能,我們各自安好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