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口猛地一跳。
在我臥室后面,確實有個天井!
當初我嫌曬又有蟲子,但是江原說是個大師做的,就留了下來。
「這種穿心陣一般配合釘魂釘一起用,就是……」
還越說越離譜了。
我拍了個付費咨詢的鏈接,又挑了個角度對著鐲子,確保自己的臉不會暴露在鏡頭下。
「啊,有個叫【蘇芷不是小三】的家人付費了,我們連線一下。」
「這是我老公送的鐲子,想讓大師看看。」
沒想到,看到我鐲子的一瞬間,冷飯的臉色凝重了:
「從哪弄的?」
「……我老公送的,我也不知道哪來的。」
「別戴了,你戴這鐲子有沒有撞邪?有沒有碰到什麼,或者夢到什麼臟東西?」
我的臉上又有了那種頭發扎在臉上,刺癢的感覺。
「有,但是有個熟人給了我這個。」
護身符放在桌子上的瞬間。
冷飯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猛地站了起來,瞪大眼睛暴怒道:
「哪來的?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這麼多場直播,冷飯頭一次睜眼了。】
【我一直以為冷飯是瞎子來著。】
「朋友給的。」
聽我說是朋友給的,冷飯的臉色緩和了一下,表情復雜道:
「你是真的不怕死,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意思?我不懂。」
「你手上戴尸玉,脖上戴尸油,主打一個中泰結合?養蠱呢?」
尸玉?尸油?
「你現在聽我一句,立馬跟你老公離婚,趕緊搬出去。
「把鐲子用紅布包了放好,給人家恭恭敬敬上個香。
「至于你脖子上戴的,我希望你能交給我……那不是……」
正說著,忽然外頭劃過一陣閃電。
房間驟然陷入一片黑暗。
停電了。
我嚇得一個哆嗦,屏幕一陣卡頓。
手忙腳亂間,攝像頭反轉了。
【我沒看錯吧?是蘇芷本人?】
【我剛剛就說那個美甲怎麼有點眼熟。】
【她 id 也太欲蓋彌彰了吧。】
【不是吧,剛說過她家的風水,又來了什麼尸玉,江家怕她死得不夠快?】
看著直播間不斷上漲的觀看人數。
完了完了,讓江原知道了,零花錢都要扣完了。
「蘇芷?」冷飯皺著眉,「你還在那棟別墅里嗎?」
我欲哭無淚地點點頭。
「快從別墅里出來!中元節你怎麼敢的啊?不怕她來找你啊?」
屋外一片漆黑,我不敢出去。
「不跑等她來找你啊?」
我開了手電,小心翼翼開臥室門。
下一秒我的血液就凝固了。
門打不開了。
……明明鑰匙還插在門上,輕輕晃了晃。
……可就是打不開了。
像是被反鎖了。
空氣安靜得像死去一般。
「我……我開不了門。」我發現自己打哆嗦了,「門、門壞了。」
【別演了。】
【唱雙簧呢?鑰匙都好好的。】
忽然我聽見了大門門禁發出甜美的女聲,在一片中死寂顯得格外突兀:
「人臉識別通過。」
門開了。
可那里空空如也。
4
大門自動關上。
我貼在門上聽。
樓下客廳有重物拖行在地上的聲音。
我壓低了聲音,像是安慰自己:
「好像家里進賊了。」
【有沒有可能,不是賊。】
【原來是賊啊,嚇我一跳,還以為是鬼呢。】
「她來了。」
她?
江原冥婚的妻子嗎?
「放心吧,她也是被釘住手腳,爬過來的,沒那麼快。」
【主播是懂安慰人的。】
【安慰得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直播間人數瘋狂上漲,不少人在罵冷飯跟我故意炒作。
「蘇芷你別怕,聽我說,不一定是門壞了,可能是你被穿心陣困住了。
「但你放心,破了陣她害不了你,俗話說,鬼怕人七分呢。」
冷飯的表情嚴肅起來。
「穿心陣要破陣很容易,你找一下屋里有沒有你的照片,應該跟你人一樣高,一般都是你單人的婚紗照,放在床墊下面。
「照片應該用棺材釘釘了五官,還有手腳。」
【越說越玄乎了。】
【不用看了,用腳想也知道,肯定有,倆人唱雙簧呢。】
不同于直播間眾人的鄙夷。
我背后已經出了冷汗。
因為我記得拍婚紗照的時候,江原要求過讓我單獨拍一張。
說起來挺怪異的,我穿著紅色的秀禾,江原不要我擺任何姿勢,直視鏡頭,像照證件照一樣。
這張照片甚至不讓修圖師幫我修圖,后來也沒收進我們的相冊。
后來我問過江原,他說選片的時候刪掉了。
我沒放在心上。
……會不會他真的像冷飯說的,放在床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莫大的勇氣涌上心頭。
我強撐著鎮定去搬床墊。
【不會真有照片吧?】
【有錢人住的也不一樣,你看那個床中式雕花,又大又氣派。】
床墊被搬開一個角。
我費力推開。
——空空如也。
——什麼都沒有,只是尋常的床板。
【哦喲,冷飯翻車了。】
【什麼都沒有,就別亂講了。】
「奇怪了……如果沒有布陣,你怎麼會出不去。」冷飯也有些慌亂。
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背后一冷。
我聽見了敲門聲。
「絕對不能開門!」冷飯皺眉。
敲門聲不疾不徐,回蕩在走廊。
像是知道里面有人。
「你先躲起來,熬到天亮!我現在去你那。
「記得不管誰敲門,一定不能開!
「一定要等天亮!」
我們家是中式別墅,臥室不大,因為江原認為臥室小能聚氣。
能躲的地方,只有衣柜和床底。
【我建議躲衣柜。】
【我建議躲床底。】
我下意識就躲進了衣柜。
現在時間是凌晨一點,距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