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婧安立刻像是應激的小貓炸開了毛,她匆匆離開林晏舟的懷抱,垂頭結巴地說:“不、不用謝。”
林晏舟狀似無意地吐槽句:“真是很讓人煩惱呢,要是有女朋友就好了, 否則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別人的請求,我剛才的話會不會傷害到她?”
魏婧安還在琢磨他的上半句, 聞言,立刻搖頭:“沒有……學長很溫柔。”
高中時期有位男生長得很帥,有很多的追求者,但他似乎并沒有學會該怎樣尊重人,那些遞過去的情書會被他毫不猶豫地扔掉,踩在腳底, 再罵句垃圾。
狂傲、目中無人, 卻仍有很多人愛慕他。
林晏舟笑:“沒有就好, 那你呢?”
魏婧安慌張抬眸:“什麼?”
林晏舟彎腰靠近她, 清冷的月光清晰映照出眸底的笑意,他的手靠近她的臉頰, 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魏婧安已經感覺到來自他手指的冰涼氣息,他卻驟然收回,說:“我說的那些話,會給你造成困擾嗎?”
什麼困擾?
魏婧安懵住。
在她被攬入心上人的懷中時,心臟不可控制地瘋跳算嗎?如果不是這幾年她的身體在奇跡般的好轉,那樣劇烈的頻度,很有可能對她造成生命危險。
魏婧安面紅耳赤地站在冷風中,連身子在發抖都不知道,山間的晚風本就冷。林晏舟不再撩撥她,伸手,試探又自然地落在她的臂彎,輕輕拉著她往前走。
“多虧你在我身邊,否則碰到這樣的場面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過幾天是我的生日,那天正好是周六,有空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嗎?”
魏婧安還沒從上個問題回神,他緊接著不給她留絲毫空隙地,又來請求她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要去參加嗎?她當然是想的,可是顧慮又很多。
林晏舟的家庭條件極好,去他的生日宴會該穿什麼?該準備什麼呢?她糾結的神情落在林晏舟的眼底,他不容置疑地替她應下:“去吧,都是青大的學生,準備了許多甜品和水果,你會喜歡吃的。”
他說的篤定。魏婧安卻沒來得及思考他話里的意思,就被他半拉上車,那些圍在附近的學生或者躲在帳篷里暗暗窺探的視線,被他毫不猶豫地阻隔在外。
魏婧安像是被叼住的小綿羊,直到回歸密閉的車廂,才漸漸地回過神。她隱約察覺到林晏舟待她的不同,可又怕是自己會錯意。因此糾結地皺著眉頭,又歡喜又窘迫。
林晏舟將她送上車,轉身去了前座。他按開前座的閱讀燈,拿出筆記本電腦,又恢復成清冷漠然的模樣。
仿佛剛才那位笑吟吟的男人是魏婧安的幻覺。
她被他可以隨時變化模樣的能力弄得不知所措。
林晏舟邊打字邊說:“晚間這里可能會有毒蟲,睡在帳篷里不如車里舒服,你放心在這里睡。你太瘦了,躺在后座正好。”
車內的座椅大概是用得極好的材質,坐在上面很舒服,簡單的黑色皮椅沉穩踏實。通風口處放置的桃子味的香薰,是魏婧安最喜歡的味道。
她雙手扶住前座座椅,將頭探過去,十根白皙纖細的手指抓住座椅格外的晃眼,林晏舟坐姿端正,只喉結滾了滾,聽她說:“還是學長睡在車里吧,我隨便找個帳篷擠一擠……”
林晏舟側眸看她眼:“有工作需要處理,會很晚。
你先睡。”
他這樣說,魏婧安就不好再打擾他。電腦屏幕是些看不懂的數字,她想起來林晏舟已經是有工作的人了,瞬間感覺兩人的距離再次拉大。
仿佛有道鴻溝隔絕了兩人。她懨懨地坐回去,姿勢端正,畢竟是跟林晏舟待在密閉的空間里,有些動作她不敢做出來,怕影響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直到困意襲來,她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鍵盤的敲擊聲停止,林晏舟調整反光鏡的位置,看到蜷縮在黑色皮椅上的魏婧安。
幽暗的黑色如同粘稠冰涼的觸手將她密密實實地裹起來。那些隱藏在外衣下的軟觸悄悄地探出來,輕輕地裹住她的手、腳和垂落的發絲。
得償所愿的欣喜沒能持續太久,有人敲擊車窗。
林晏舟投過去冰涼的一瞥。
只見窗外是熟悉到讓他耿耿于懷的男生。
魏婧安今天經歷的實在是太多,小腿的淤青還存在,又跟著林晏舟爬了半截山觀看流星雨,累得打起小呼。
林晏舟關閉車內燈光,打開車門。
他問:“什麼事?”
趙京澤被面前的男人氣場一壓,面容有些膽怯,但他想起在車內的魏婧安,鼓起勇氣將來時打好的腹稿說出:“打擾林學長了,我是魏婧安的朋友,她遲遲沒來何文江這里報道,我很擔心。時間已經不早了,同學們都休息,我想魏婧安也該睡覺了,學長如果有事情吩咐,可以交代給我。”
林晏舟背靠著車身,長腿微微伸直,聞言勾起抹無意味的笑容:“她已經睡下了。”
趙京澤噎住,但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
在來之前他早就注意到和林晏舟走在一起的魏婧安,他心里焦灼,又生出隱隱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