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需要做好準備。
即使是林晏舟,目前也不想看到他的真實面貌。
涌出好多的疑問,但她都沒有勇氣詢問,只能暫時用睡覺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魏婧安睡過去的時候,電話響起,林晏舟看到來電人,接起來,沒等對方開口直接說:“她在睡覺。”
對面沉默好久,更像是因為震驚久久說不出話。
他繼續說:“待會兒再打過來,不要讓她擔心。”
老年女性的聲音傳出來:“是、是的,我明白。”
林晏舟掛掉電話,掌心貼著她的黑發慢慢地摸,平靜無波瀾的面容下,藏著猛烈的情感和瘋狂,窗外的天氣漸漸沉暗,烏云重重地壓在天邊,空氣灰蒙蒙隱約可見雨絲墜落。
林晏舟皺起眉頭。
陰雨、潮濕、昏暗的環境,都會影響他的情緒,失去理智的怪物會變成怎樣,他不敢保證。
狠狠地捏住掌心,只期望他能平穩地帶魏婧安離開這里,到那時候,他再把身體的秘密告訴她,希望她不要害怕、不要退縮……
……
魏婧安睡醒接到奶奶的電話,她在電話里說是村長大驚小怪了,她只是半夜睡不著想在河邊散步,并且還承諾魏婧安會跟著村長看醫生,讓她不要著急。
奶奶的語氣不像安慰,聽起來很健康,魏婧安松口氣,告訴她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很快就能到家。
“怎麼?”
“是我奶奶的電話,她讓我不要擔心。”
簡單的把內容告訴他,林晏舟說:“現在婧婧可以安心了吧?我們很快就到家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奶奶了,還難過傷心嗎?在高鐵上,你的臉都皺成團了。
”
魏婧安只能勉強笑笑當做回應。
林晏舟沒在意她的冷淡,牽著她的手。
魏婧安說:“汽車站就在旁邊,去我家需要過山路,這個時間應該還有最后一班。”
兩人走進汽車站。
剛走進汽車站,就聽見安檢的人在那里抱怨。
“又要下雨了,最近這是怎麼了,總是陰雨連綿,洗的衣服就沒有干過的時候,幸虧出門的時候帶著雨傘,不然都沒法回家了。”
“天氣就是這樣,說變就變,我兒子他們高中,昨天還在操場跑步呢,誰知道太陽說沒就沒,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就開始下暴雨,昨天晚上的狂風,把樹都折斷幾棵呢!”
魏婧安找到買票口:“您好,去清水村。”
“你來的不湊巧了,剛才接到通知,暴雨來襲,所有的汽車都停運了,而且清水村還要走山路,不安全的,你是從外地來的?你不清楚,最近鎮里暴雨連綿,沒個好天氣,估計要等上段時間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售票員的話,本來安靜的天忽然降下悶雷,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大廳。
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來。
林晏舟說:“我們在旅館住晚上,明天再看情況。”
魏婧安應了聲好,給奶奶打電話,說明情況。
買了把傘,林晏舟把魏婧安攏到懷里,黑色的雨傘罩在兩人的頭頂,快要離開汽車站大廳時,有人好心地提醒道:“你們來得可真不湊巧,最近鎮上有流感了,來這里旅游的人也都沒有離開,還在旅館喝藥治病呢!你們現在去找旅館,夠嗆能找到空房間。”
魏婧安詢問,那應該住在哪里。
那人笑著說了個價錢:“我家里有房間,還可以包三餐,要是覺得貴,咱們再商量。
”
魏婧安倚著林晏舟的胸膛,禮貌說聲不用了。
打著傘離開汽車站。
曇花鎮是未經過開發的地區,除了在鎮中心的人可以住上樓房,很多地方還是泥瓦平房,這里的旅館還算多,但是就像那個人說的,基本上都滿員了。
偶爾有空房的,但是里面的環境太差。
林晏舟到附近的超市買了袋食物,超市的大媽提醒他們:“再往前走,還有家客棧,那里的裝修環境好,價錢高,還沒滿人呢。”
魏婧安道謝,朝著客棧的方向走。
客棧的位置遠離鬧市,穿過樓房前的馬路,走大概半小時的路程,才能在連綿起伏的田地里看到客棧的輪廓,是店家自己的地面,種著蔬菜養著雞鴨鵝。
路上找不到一輛出租車。
雨點石頭般砸落。
魏婧安白著臉,努力跟上林晏舟的腳步,自從下了高鐵他就變得很奇怪,沉默寡言,捏著她的手腕力道重得弄出紅痕,她沒敢問,此刻偷偷瞥向他,只覺得他周身都彌漫著股難言的潮濕,明明兩人都在傘底下,他的頭發絲好像能滴出水來,青色的脈絡隱隱凸起——
魏婧安顫了下。
飛快移開視線。
林晏舟閉閉眼,強壓下心底的狂躁,把傘遞給魏婧安:“拿著,”隨后蹲下身子,沉聲說:“上來,我背你。”
語氣又兇又強勢。
仿佛即將出籠的野獸。
魏婧安這個時候可不敢反駁他,抖著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他背著她站起來,往前走。
寬大的傘面罩在兩人頭頂。
雨水落在上面發出的抨擊聲,像是在擊打魏婧安的心臟,她緊張地咬住唇,察覺到男人慘白的臉頰涌現濃重的紅潮,他抿著唇,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此刻的樣子詭異,還在兀自忍受著折磨。